空氣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謝翎這邊十來人,而對麵人數是他們的一倍。
“這香荼看來我是沒本事帶走了,”謝翎計上心頭,想用香荼挑唆他們,將香荼往外拋,“你們請。”
謝翎說話時,嗓音也掐得與原聲稍微不同,為了挑唆,還故意演得繪聲繪色,好像非常識時務,對他們很是恭敬。
可他想扔,香荼卻不肯走,死死扒拉著他的手,謝翎費勁拉開剛扔出去一點,它又自己彈了回來,堅定地扒著謝翎。
謝翎:“……”
這時候主角光環又回來了。
您怎麼先前不挑個好機會在無人時跟我雙向奔赴呢?
我找您不來,偏偏選現在。
而慕子晨看見香荼那片葉子指的分明就是他,寶物如此在兩人之間搖擺的模樣,似曾相識,讓他想起另一個人來。
玉仙宗和鼎劍宗的修士們也看出來了,香荼格外偏愛此人,若不除了他,其餘人才是真的帶不走香荼。
謝翎不再試圖言語挑唆了,空氣再度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沉默中按住了武器。
謝翎不再開口表演時,身上輕快散漫的氣息瞬間散幹淨了,方才對兩方人馬和善的模樣好像從不存在,只是錯覺。
在謝翎手一抹,將香荼飛速納入儲物器中時,兵戈交錯金刃齊鳴,靈力如潮水洶湧暴起,三方靈力霎時撞在一起。
劍光如虹,刀影似電,一枚彈丸飛速竄起,在空中炸出耀眼的訊號。
沈辭秋在濃鬱的血腥間看到了天上那朵火紅的鳥形煙花。
此行他們定下,若是找到香荼,就放白色煙花,若是求援,就放青色,而唯有謝翎和沈辭秋的訊號是紅鳥,而但凡他們身邊其他人有餘裕,紅色的煙花便不會輕易放出。
謝翎他們遇到麻煩了。
沈辭秋沉下心,在半空中旋身躲開了蛟妖利爪,一隻已經被旁人傷重的妖竟直接裂了自己的鱗片,化作漫天飛刃捨命朝沈辭秋砸來。
一半鱗片在空中被霜雪冷冽凍住砸落在地,另一半被沈辭秋撐開傘灌注靈力,險險防下,不過仍有一片鱗擦破了沈辭秋的面頰。
沈辭秋面具下的眼沒有動,他露出在外的唇線很平,看不出半點情緒,淡淡伸手,用靈力抹去了面上的傷口。
他身上有血,有他自己的,但別人的更多,盡管有白鴆努力護著,但所有人都投身其中,這樣的廝殺裡,很難毫發無損。
一點輕傷完全可以忽視,況且目前局勢是他們佔了上風。
蛟族大長老本想先殺了他,但盡管其餘蛟妖盡量拖住了旁人,白鴆卻毫不分心,只與沈辭秋合力壓著他,如此下來,大長老竟沒討到半點好處。
而他帶著的蛟妖也比對面死傷更重。
元嬰期眾人打鬥範圍波及甚廣,方圓百丈包括空中都是他們的戰場,群鬥也會被分割成數片區域。
大長老袖子已經被震碎了,露出盤虯肌肉,手已經化成蛟龍利爪,盡管如此堅硬,看著不可摧,但一邊手臂也呈現出了不正常的漆黑。
那是沈辭秋方才引他分神時,白鴆趁機種下的毒。
大長老注意到了他們看向煙花的動靜,獰笑道:“怎麼,那是你們同伴的煙花,是遇到了麻煩,還是找到了香荼?等殺了你們,我再過去——”
回應他的是迎面爆開的一個咒器,以及白鴆的羽箭。
白鴆呸了聲,將一口血呸掉了:“你做夢。”
沈辭秋的傘轉動著飛在他身側,他握著傘中劍,默默嚥下一口血。
不能讓這些蛟妖去謝翎那兒,還有,他們得盡快過去。
大長老嘴上沒饒人,其實已經生了退意,久拿不下,損失太大,而且他原本可是大乘修為,出了連斷山就能恢複境界,以元嬰的修為戰鬥實在憋屈,對喜歡狂暴的蛟龍來說血脈已沸騰,這種不痛快就會被更加放大。
連斷山脈上空百米內修為也受壓制,他都想恢複原身幹脆一口氣沖上千丈高空來擺脫桎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