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部分是一直住著人的。
他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幾層也一直是黑著的。
比如謝琛現在盯著的那一家。
兩棟樓離得算不上近,但也沒遠到哪裡。
在對面開著燈,他又戴著眼鏡的情況下,謝琛能清楚地看到對面放在落地窗前的躺椅,還能模糊地看到躺椅上的毯子和抱枕。
就連躺椅旁邊桌子上的還有一半的‘水’都能看到,事實上他看不出來杯子裡的是水還是其他別的東西。
按謝琛的性格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做這種偷窺的事,在他馬上就要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的時候,一個就算看不清也會讓他覺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是嚴簡憶。
——又是嚴簡憶。
他看到嚴簡憶穿著寬大的家居服走到躺椅邊上,她微微彎下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隨後側著身體站在窗戶前。
謝琛猛地站了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在一天裡碰到兩次那個女人。
更是死也想不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看到’她。
他應該立刻從嚴簡憶的身上挪開目光,他應該立刻離開窗戶前,或許他該把辦公桌換個位置、換個方向。
然而他什麼也沒做,就保持這個姿勢,眼睛都沒閉一下地看著嚴簡憶。
上午的時候他還以為那個寸頭男人是在窺探嚴簡憶,而現在就窺探嚴簡憶的人就成了他。
然而謝琛無比清楚,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
寸頭男人的窺探是他自以為的,而他是實打實地在偷看嚴簡憶。
謝琛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在嚴簡憶不知道的情況下,捨不得合一下眼睛的看她。
這就是偷窺。
謝琛最後的理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地告誡他應該停下這種行為,在理智說服他前,嚴簡憶轉身往窗戶外看了過來。
在嚴簡憶的目光投向他的方向前,辦公椅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謝琛幾乎是本能地躲到了窗戶外。
他站在嚴簡憶看不到的位置,心跳聲大過了剛才辦公椅摩擦地面的聲音。
謝琛徹底明白了,他這段時間總是做那個噩夢,不是老天在提醒他他會遇到嚴簡憶。
而是因為‘夢魘’本身的其中一個房産離他很近。
現在夢魘似乎還在這住下了。
那麼遠離夢魘能否讓他睡個好覺呢?
謝琛隱隱知道如果他現在離開了,只會讓噩夢加劇。
等心跳回到正常的頻率後,謝琛小心翼翼地從窗戶邊探出頭,確定嚴簡憶已經離開後,他鬆了一口氣,慢慢走到辦公桌前。
嚴簡憶已經不在了,大概沒有發現他。
謝琛神色複雜地看著嚴簡憶家的落地窗。
片刻後,他拿起電腦,換了個地方繼續處理工作。
與此同時,導致謝琛不敢待在書房的源頭·嚴簡憶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羅念做的晚飯。
嚴簡憶沒愛叫阿姨過來,所以今天的晚飯就只能讓羅念負責了。
有一說一,雖然她有時候不太喜歡羅念在她身邊,她對羅唸的意見也有很多,但羅唸的廚藝真的很好!
這點她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