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決心
就在甘道夫以為找錯地方、準備上車的時候，別墅終於開門了。
“索……呃，我找索林。”乍一瞅還以為那就是索林本人。甘道夫走近才發現發現開門人要比索林矮上一截，但五官神情與之相似得好比一個女版索林。要不是他現在沒心情開玩笑，而且對方看起來也不太友善，甘道夫差點就把“我找的是男的那款”脫口而出。
“他沒說會有訪客。”女版索林攔著門囂張地盯著他。
“我是警察甘道夫，索林的朋友，拜託，我找他有急事。”
“好吧。”女版索林的態度似乎有所松動，她後退一步，下一秒卻把意欲跟進的甘道夫拍在門外。現在甘道夫想明白這人是誰了——索林的妹妹，狄斯。有其兄必有其妹，吃了閉門羹的甘道夫叉著腰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門裡傳來索林妹妹冷清的聲音：“他說阿佐格的人被關在後院的地窖。”並沒打算給他開門。甘道夫先是欣慰地點點頭，他正是為此而來。雖然因為阿佐格的人手都是亡命之徒，他一向對索林等人針對阿佐格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他們有個計劃，而被人指摘索林動用私刑絕不在甘道夫的計劃之內。但是……
“等等！”甘道夫腳步一頓：“索林受傷了嗎？”他為什麼不肯見我。
“沒有，”門內似乎也有一聲嘆息，狄斯女士平靜地說道，“索林很好。但如果你還想要從德瓦林手下截住活口，最好心無旁騖地盡快過去。”
噢，天吶！索林沒事就好，隨便他吧。等終於找到地窖並喝止住一群暴徒準備對……一個綁在麻袋中的暴徒實施的……暴行時，甘道夫無比慶幸自己趕來及時，而且機智地在半路給拉達加斯特打過電話申請了拘捕令。“放開他，德瓦林，還有菲力，”甘道夫一邊怒吼一邊飛奔過去，“你們得把他交給警察。”
“然後等你們把他放走，再來伏擊索林嗎？”德瓦林急紅了眼，拒不服從。一旁的巴林也在幫腔：“你說過你們的人並不全都可信。”
“是的，我是這麼說過，但相信我，”甘道夫疲憊地解釋，“只有在他有意識的時候才有可能被審問然後放走。”
眾人突然變得十分安靜。
“噢！難以置信，”身後的陰影裡突然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這居然是從甘道夫嘴裡說出的話。還好要被交給警察的人不是我。”甘道夫承認自己在這條道路上已經走得太遠，屬實偏激，但被那聲音一語道破還是讓他不爽。他回頭定睛看去，終於認出甩著鑰匙走近的人正是某個榜上有名的扒手。
“諾瑞。”甘道夫無語到，竟然是他。很好，看來現在索林的門客裡甚至不乏雞鳴狗盜之徒。希望他以後都能用上，甘道夫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你打算怎麼辦？”德瓦林對甘道夫的暗示將信將疑，但至少開始配合。“比起現在就對他拳打腳踢，我覺得他有更大的用處，”甘道夫鬆了一口氣，“由我來審問他有關阿佐格的事情，盡快。一旦他找到機會，就會攻擊我，然後我們就可以把他打暈並戴上手銬。我把昏迷的他送到看守所，並確保他保持昏迷，直到我們備齊所有指控他的關鍵證據。這一切都要在事情暴露給更多人之前完成，這樣，他就不會在我們反應過來前被提審或銷毀證據，也就不會被提前釋放。”
巴林和德瓦林相視一眼，並點點頭。菲力和從另一邊湊過來的黑發兄弟震驚不已，而諾瑞則表情欣賞又玩味：“跟我說句實話，警官先生，你對這套流程究竟有多熟練？”甘道夫沒好氣地回答：“我通常不這麼做。不過如果你有意嘗試，我不介意也這麼對你。”警告換來對方一陣沒心沒肺的大笑。“好吧，”最終由巴林拍板，“一旦甘道夫得到什麼線索，諾瑞，由你去找證據。德瓦林，送走前務必把他敲得暈暈的。”
“甘道夫趕過去了。”狄斯返回客廳，正欣慰甘道夫的插手讓後院的地下沒有發展到那麼血腥，不然她一定得把兄弟倆給揪回來。她放下保暖的披肩，一抬頭發現索林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動作——側靠在壁爐前，一手撐在平臺上，一手叉著腰，垂頭皺眉沉思著。索林見狄斯回來，給予她一個敷衍的微笑，然後別過臉去盯平臺上的煙灰缸。在那之上是一幅巨大的全家福，畫面上人物擁擠，但每個人都洋溢著熱烈的笑容。而索林拒絕再抬一點頭看到他們。
“他一個老人家，跑來跑去可真有精神，”狄斯坐回她的小沙發，重新織起毛衣，見索林沒有回應，又瞄他一眼，“人家大半夜辛苦跑來一趟，你怎麼不見見他？”索林終於回過神來，眨眨眼思考了一下狄斯的疑問，又皺起眉頭：“我今天已經見過他了。”
“那他為什麼還來找你？”
“還能為什麼，”索林一臉倦態，走到茶幾旁給自己倒了杯酒，“成天一堆大道理。我實在聽夠了。”
“怎麼？你，還能沒說過他？”狄斯頑皮一笑。她的吐槽令索林無從反駁，只好寵溺地翻了個白眼。“棋逢對手啊。”她乘勝追擊。“狄斯。”索林無奈地警告，不如說是討饒。於是女士好意地放過了他。
等索林一杯酒慢慢品完，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跟狄斯說。狄斯已經迎上他明亮的目光，但這時門廳傳來年輕小夥子們嘈雜的笑聲。隨即巴林走進來告知他們：“甘道夫把人領走了。我們問出一點資訊，阿佐格的勢力已經蔓延到南方了。哦，還有一件事，索林，甘道夫說我們的間諜好像沒戲了。”
“間諜？”狄斯好奇地轉向索林，而對方正低頭檢視手機。“嗯，他也告訴我了。”索林的表情異常凝重。他揮手遣散了眾人，然後雙手插兜再次揹回身去，背向所有人。狄斯覺得事情恐怕不像他們話語間那樣簡單。
“索林，”臨去上樓睡覺前，狄斯決定插足他的孤立，“你之前好像有事要問我，在巴林他們進來之前。”她輕聲呼喚，並以執著的眼神與他的迴避無聲抗爭。最後索林敗下陣來，他想了想，然後如實招來：“其實也沒什麼。你還記得奇力他們偷偷放到展區的，我那個雕塑作業嗎？刻的小時候你剛開始學畫畫給父親看的那個？”狄斯點了點頭，洗耳恭聽。
“你還記得……當時父親怎麼評價你的畫嗎？”索林說完尷尬地搖搖頭，“我就隨便問問……”畢竟那麼久遠。
“當然！”狄斯毫不猶豫地打斷他。
“爸爸說我畫得天下第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