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爺是一臉的疑惑,你這是什麼都清楚啊,道理說的這麼明白,怎麼還是這麼個解決呢?
縣太爺擺了擺手,“孟胖子告訴我現在一斗米都到二百一十文了,這麼高的價格我能不心動麼?”
“唉。”,聽了老爺的話,師爺便是一聲哀嘆,縣太爺口中的孟胖子就是這座宅院之前的主人,也就是定綏郡最有錢計程車紳孟老爺,原來是已經高的不能再高的糧價讓縣太爺再一次失去了理智,甚至連事關國本的軍糧都不放過了。做官不貪枉為人,這是師爺的信條也是這位縣太爺的信條,兩個人搭檔配合到今天已經快二十年了,兩個人也在這二十年裡積累了海量的財富,但是一直沒出什麼大問題,原因就在於這兩個人還能拎得清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老爺啊老爺,糧倉的糧食賣了就賣了,咱們就說是開倉放糧了,反正咱們也開了兩天倉,退一萬步講,就算咱們被查出來,把錢交出來,把官府一脫就是了。可是這軍糧你都倒出去了,這要是讓人查出來,那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此時斂財小能手張戊寅正痛苦的捂著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對師爺說道,“想個辦法吧,都這個時候了,你再數落我有什麼用呢?”
師爺嘆了一口氣,思來想去了半天之後才說道,“要不,咱們用點陰招?”
“陰招?”,聽了師爺的話,張戊寅張老爺便是一愣,“怎麼個陰法?”
師爺走到張戊寅近前低聲的說到,“咱們派人到那些刁民當中說軍糧庫有大量存量,縣衙不敢放糧。這樣的話,這群刁民是一定會到軍糧庫的,到時候咱們把軍糧庫一鎖,然後直接防火,到時候毀屍滅跡,誰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咱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聽了師爺的話之後,張戊寅張老爺就是一愣,長大了嘴,半天之後才伸出一個大拇哥,衝著師爺有些咋舌的說道,“陰,確實陰,你是真陰吶。”,不過張戊寅卻還有著膽怯,“可是雖然都是些刁民、亂民,但是那也是人命啊,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傷天害理了?”
師爺便是一聲冷笑,傷天害理?你為撈錢而構陷他人,屈打成招的時候怎麼不想著這事兒呢?你為了賺錢,想要搶人家店鋪然後把對方全家都殺了的時候,怎麼不想著這事兒呢?你看上人家的小媳婦兒,搞的那家人家破人亡的時候,怎麼不想著這事兒呢?
不過這些話,師爺也就是敢在心裡想想而已,只是可能他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事兒他也脫不了關係,畢竟大部分事情上都是他出的注意。
“老爺,你得想清楚,按照《大扈國律》,盜賣軍糧那就是滅九族、滿門抄斬的大罪啊。一把火兒燒了軍糧庫,然後也燒死了給大人添亂的這些刁民,不是正好麼?到時候咱們就把這些事兒推到這些刁民身上,就說他們去軍糧庫搶糧食,然後不經意間點燃了軍糧庫。那麼一切就都被遮掩過去了。而且,按照大人的個性來說,大人吃肉,手底下人總能喝些湯,所以大人在倒賣軍糧的時候,看軍糧的那些兵卒應該也都拿到了實惠,拿人家手短,他們敢說什麼?退一萬步說,他們當時不舉報就算是倒賣的同謀,他們敢說什麼呢?”
張戊寅張老爺又想了半天,然後便一拍桌子,“好,就這麼幹,你現在去安排吧?”
“我?”,師爺便是一愣,“老爺是讓我去安排?”
張戊寅張老爺便是一笑,“不是你,難道是我麼?放心,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吧。”,師爺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書房。
三月初五,入夜,遍佈在整個希梁縣城四處的流民,基本上都接到了同樣的一個訊息,那就是縣太爺不敢開軍糧庫放糧,實際上軍糧庫糧食很充足。接到了這樣一個訊息的流民們哪裡還會估計那裡是什麼軍糧庫呢?他們都餓了多少天了,知道那裡有糧食,還怎麼可能輕易錯過呢?再說了,像他們這些普遍生活在底層的人,怎麼連大字都認識不了幾個,怎麼可能知道《大扈國律》中寫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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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無知者無畏,城中的流民很快便成群的湧向了城北的軍糧庫,而事情也很順利的按照縣太爺和師爺的籌劃進行了,第一批湧向軍糧庫的流民很快就成為了替死鬼,在將夜幕都照亮了的大火之中,那些早已經空蕩的軍糧庫以及備受人間疾苦的流民,都化作了焦炭和灰煙…
不過就在縣太爺和師爺興奮不已,並且設宴慶祝的時候,事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城中的流民並不是全部都死在了軍糧庫,死在那裡的只是最早知道軍糧庫看有糧食的人,還有大量的流民正在趕往軍糧庫的路上。
永遠不要低估任何的頭腦和心計,一個人的頭腦、心計同他的出身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不是說所有身居高位的人就一定是聰明絕頂的,更不是說那些底層的人就一定是痴傻、愚昧、無知的。更何況,在這群流民當中還隱藏著各種身份的暗樁呢。
在各方勢力的裹挾的煽動下,倖存下來的流民們相信了一種說法,軍糧庫還有糧食的這種說法是朝廷編造的,目的就是引他們來,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災難、貧窮、飢餓,讓這些原本守著田地的農人們不得不背井離鄉,不斷遷徙,為的只是求得飽腹,但是在這一路上,他們受盡了屈辱、折磨,但是卻依然還是餓著肚子,甚至是吃起了野草、樹皮,到最後甚至連野草和樹皮都沒得吃了,甚至都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情況。而官府呢?他們沒有可憐過這些百姓,就算是有開過粥場,也不過是讓流民喝到刷鍋水而已,一百個人拿到的粥兌在一起,都不見得能找出來十粒米,而就是這種刷鍋水也喝不上幾天。他們就像是牲畜一樣被各地官府趕來趕去。
於是,流民們憤怒了,他們再次衝擊縣衙,只是這一次不同以往的是,他們不再畏懼那些衙役們,他們是抱著以死相拼的態度去的,就沒想著能活下去,他們只是為了出一口氣。很快受到流民襲擊的不再僅僅是衙門,幾乎所有的高門大院乃至於寺廟、道觀都受到了衝擊,流民們像是瘋了一樣的衝進他們看到的任何地方,打砸搶燒殺。此時的他們就是從地獄中逃出的惡鬼一樣。
而原本在宅院之中慶賀的希梁縣縣太爺張戊寅以及他的師爺,以及他的家眷同樣沒有逃過這種厄運。
等到杞國軍隊攻擊希梁縣的時候,希梁縣半數地域已經陷入到了火海之中,而這樣的情況在扈國很多地方都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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