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建忠烈祠,為所有戰死的將士發放撫卹金,為所有因傷致殘的將士安置生活,所有立功的將士予以封賞。一切都在內閣特別是國君劉煜的格外重視下平穩推進,之前那些一直否定韓青功績,而格外在乎他錯誤的大臣們也幾乎不再有什麼聲音了,畢竟能做官的人當中沒有多少傻子,什麼叫大勢所趨,什麼叫做不可為之,他們還是知道的。
當然,在這個世界上有聰明人的話,那麼也就存在著一些相對不太聰明的人。
無論是韓青為了攻城而傷害了無辜的百姓,還是戰爭之後韓青殺掉了所有的俘虜,在他們看來,無一例外都是十惡不赦的,即使韓青已經畏罪自殺了,朝廷也必須得給出個說法,不能因為韓青的死就一了百了了。
所謂的迂腐即是如此,他們在乎的並不是什麼國家利益,他們更多在乎的便是所謂的“仁”,在他們看來“以仁治國”才是王道,如果能夠施行“無為而治”,那麼這個帝王鐵定會青史留名,成為千古一帝。
所以,所謂要將韓青挫骨揚灰以謝天下,要在上庸城外為死去的冤魂鑄造韓青跪姿銅像,要為上庸城死難百姓立碑等等說法的摺子依然會不是出現。
對於這些摺子,劉煜幾乎只是撇了一眼就直接扔了出去,他並不想繼續把精力放在這個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上。劉煜是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等到這些跳樑小醜跳累了,差不多應該也就會結束了。
但是讓劉煜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兒遠遠沒有結束,遞給朝廷的摺子遲遲得不到回覆,於是有膽子大的便扯起隊伍開始鬧事兒,而鬧事兒的地方就在西郊忠烈祠,按照國君劉煜的想法,這座忠烈祠建成之後將成為整個莒國最重要的祭祀之地,而且不同以往的是,過去可能更多的是祭祀忠臣良將,而這一次忠烈祠在紀念忠臣良將之餘還將把普通士兵加入其中。
實際上整個忠烈祠的興建並不僅僅是為了韓琴,而是更多的用來引導莒國民眾對於英雄的敬畏,對於自己的守護者的崇拜。
當然,這個想法最初還是貽清想出來的,在貽清告訴劉煜之後,兩個人可謂是一拍即合,這個想法也得到了整個內閣大臣們的一致同意,在他們看來,只要國君將這個忠烈祠興建起來,必然能夠得到整個莒國的將士們的歡迎,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國君是在乎廣大將士的性命的,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國君對於廣大將士們的犧牲是格外的心痛的,如此必然讓國君在軍隊之中產生極大的影響力。同時,也可以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引導民眾尊重將士,也能夠讓國君同仁君靠的更近。
那些迂腐的書生們並不在乎這裡是否祭祀著普通計程車兵,而是強烈反對將韓青的靈柩葬在忠烈祠之中,他們認為韓青根本不配所謂“忠烈”二字,更配不上所謂“忠烈上將軍”這樣的封號。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迂腐的書生們都是在國都大街小巷之中張貼一些佈告,佈告之中以各種各樣編造的故事,妄圖將韓青打造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反對朝廷對於這個惡魔的一切封賞,更反對忠烈祠的興建。不過隨著時間的變化,佈告之中的內容也不再僅僅侷限於韓青一個人,包括兵部尚書肖光仁在內的許多剿匪軍將領都成為了韓青的幫兇,而最近這些佈告之中更是隱約之間表達了對於朝廷,特別是對於如今這位國君的不滿。
大內靜書房之中,趁著國君到御花園之中陪伴著淑貴妃的這段時間,禮部尚書秦啟偉將一直葬在袖筒之中的一張佈告掏了出來,放在了內閣首輔塗志遠塗大人的書案上,“最近這種文告是數不勝數,而且風向是越來越偏。”
塗志遠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之後,便將文告遞給了一旁的焦小白和黃其武等人。
“最近這種東西確實是不少。”,黃其武作為莒國刑律方面的主官,自然對於這件事兒還是很清楚的,他不由得微微搖頭,“為了這件事兒,新安府的府尹遲鈺鶴幾乎天天都往我那跑。”
看過了文告之後的焦小白,擰著眉頭,用手指在這文告之上狠狠的敲了敲,“這風向確實不太對,這根本不是在說韓青的事兒,這完全就是向透過韓青的事兒來攻擊陛下啊,如果咱們再不採取行動的話,恐怕事情會越來越棘手。”
“黃大人,難道六扇門真的沒查出來什麼?”,一旁的貽清呷了一口茶之後看向黃其武問道。
貽清的話音剛落,大臣們的目光便都鎖定在了黃其武的身上,就像貽清說的一樣,六扇門也就是如今的刑部稽查衙門,是整個莒國最大的調查機構,其性質架構實際上就是前朝的安和司或者說是錦衣衛,主要負責的就是國內情報的蒐集、情勢的監控以及重大惡性事件的調查。對於這件事兒的調查,恐怕沒有比六扇門更靠譜的機構了。
黃其武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件事兒還真查了,不過沒有查出什麼具體結果來,這些人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不過行事卻很是隱秘,雖然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還沒有查出具體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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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必須查出個結果來。”,塗志遠捋了捋鬍子之後說道,“他們就是想透過這件事兒來攪亂莒國,如果不查清楚,到時候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塗志遠說著便起了身,揹著手不停的在靜書房之中踱著步,然後突然停了下來,指向黃其武說道,“你最好和遲鈺鶴商量一下,六扇門和新安府的衙役最近別的事兒都放一放,主要就查這件事兒,另外如果人手不夠的話,可以考慮在王城軍調一部分人,新安城夜間的巡查最好也增加一些。”
“別!”,塗志遠的話音剛落,最近一直很是沉默的兵部尚書肖光仁忽然說道,“這件事兒不能這麼幹,既然他們是要攪混水,然後渾水摸魚的話,我們這麼做顯然是打草驚蛇,原本就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如果真的現在就出手的話,他們必然會行事更加隱秘,如果咱們沒查出什麼線索的話,恐怕再想逮到他們就更難了。”
黃其武想了想之後,看向肖光仁問道,“你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
肖光仁點了點頭,“也不是不管不顧,原本是什麼力度,現在還是什麼力度,表面上稍微鬆懈一點也不是不行,但是暗地裡要加派人手盯著。他們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到時候看準了,咱們就順藤摸瓜,應該能夠一網打盡,就算不能直接抓到罪魁禍首,起碼也把一些外圍的小小團伙兒搞掉。”
黃其武點了點頭,不過臉上的疑惑依然沒有完全散去,他思慮了一陣子之後,忽然問道,“你們覺得這一次背後的人是誰?”
黃其武的問題丟擲來之後,靜書房便陷入到了一陣的沉默之中,實際上能夠幹出這種事兒的,或者說有必要幹出這種事兒的人格外的多,比如被趕出王宮的那位太后,比如如今還在涿州的那位野心家,甚至連杞國、虢國、扈國都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屠大人,最近有什麼風聲麼?”,貽清看向大理寺卿屠廣孝問道。
屠廣孝點了點頭,“杞國那邊老皇帝基本上已經不露面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皇太孫,皇太孫現在主要的精力還是在培植力量上,另外就是同他的叔叔們鬥來鬥去的。虢國那邊還是在不斷的剪裁一些黨羽,給皇太子培植力量提供機會。至於扈國那邊。”
說到扈國的時候,屠廣孝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扈國的新皇帝現在還在同朝中的大臣們斗的你死我活的,而且也不斷的安撫各地的封疆大吏。我感覺這三國就算是有想法,應該也是屬於自顧不暇的那種,應該沒有精力來咱們新安攪事兒才對。”
“這三國現在雖然自己也是一堆事兒沒有解決,但是你說這件事兒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大可能。”,塗志遠擺了擺手,顯然是不大認同屠廣孝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