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國,新安城王宮靜書房內,此時是一片死一般的肅靜。內閣首輔、文華殿太學、工部尚書塗志遠不斷的捋著自己的鬍子,而在他身旁站著的幾位內閣大臣們也是一臉的愁容。
“按照日子來算一算,最晚明天下午估計王城軍就該到宛平縣了。”,內閣大臣、文華殿太學、戶部尚書焦小白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過就在焦小白話音剛落的時候,塗志遠不斷捋動著鬍子的手卻忽然停了下來,他撇了焦小白一眼,然後沒好氣兒的說道,“我說焦大人,這話,你今兒個說了不下十遍了吧?”
“十遍?就算是說了一萬遍有什麼用?韓青的事兒到底怎麼處理到現在還沒個章程,就算是王城軍回來了,是賞是罰!”,焦小白見塗志遠一副沒好氣的模樣,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等著眼睛喊道。
塗志遠一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頭轉到了另一側,看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打算搭理焦小白,還是真的是有些無言以對。
“我說二位大人,不要傷了和氣嘛。”,內閣大臣、文華殿大學士、禮部尚書秦啟偉趕忙出面和稀泥。
而他身旁的內閣大臣、文華殿太學、刑部尚書黃其武也趕忙說道,“秦大人說的不錯,別為了這件事兒傷了和氣。”
“和氣?”,不料想焦小白是一點都不吃這一套,他冷笑一聲了,然後看向黃其武和秦啟偉說道,“黃大人、秦大人,如果說咱們一團和氣,就能把這件事兒解決掉,那麼老夫現在就跟你們拜把子,老夫來當小弟都行!”
黃其武和秦啟偉兩個人聽了焦小白的話之後,都是一皺眉頭,而黃其武更是像塗志遠一樣直接把頭轉了過去,顯然對於焦小白這不識好人心的表態,是有些不滿的。
“行了,行了。”,就在靜書房再一次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的時候,一直坐著不說話的貽清一皺眉頭起了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貽清一嘆氣,“我說各位大人,你們加在一起都多少歲了?都二百多歲了!還來這套欲擒故縱!”
貽清的話音剛落,無論是塗志遠、焦小白還是黃其武和秦啟偉臉色都是一變,心裡都是一聲嘆息,果然還是沒騙過這個人啊。當初國君劉煜說這個貽清是大智近妖,雖然聽了貽清對於國內外一些事物的分析,但是當時他們大多是不服氣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才發現這個貽清確實是當的過“大智近妖”這四個字。
這一次由於椒金山引起了一系列事情發生之後,國君劉煜一直沒有做過什麼表態,無論你是當初的上庸城淪陷,還是後來韓青屠殺俘虜,以及到最後韓青自裁身亡的事情。國君幾乎沒有做過什麼表態和安排,只是指示要重視韓青的後事。不過隨著韓青為了攻城不顧百姓死活,以及他在戰後屠殺俘虜的這兩個訊息傳開,朝中以及國內外對於韓青的看法發生了極大的轉變,甚至不過韓青已經死了的事實,幾次早朝都有大臣要求朝廷下旨批判韓青,而且還要求朝廷去安撫被屠殺的那些上庸城守軍。
這樣的事情顯然有些出乎內閣眾人的意料,從國君當時的表情上來看,可能國君劉煜也並沒有想到朝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大臣,但是這幾次有大臣請奏之後,國君都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這個鍋甩到了內閣,國君給他們的答覆是“著內閣考量安排”。
“著內閣考量安排”,這句話說的很輕鬆,實際上內閣也確實有這樣的權利進行安排,但是怎麼安排?真的按照那些人的說法來做?下旨批判韓青,要對韓青滅九族,而且還要安撫那些上庸城守軍?怎麼想,這事兒也不能這麼幹呢?可是怎麼辦呢?獎賞韓青?這想來也不是個事兒啊,他確實犯了不少錯誤啊,一時之間內閣的也沒了主意,甚至連貽清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也一直保持了沉默。
但是這件事兒不能一直就這麼拖著,首先第一點就是王城軍終究是要回到新安的,而隨著他們一同回來的就有韓青的靈柩,作為王城軍的前任都統,如果不對韓青有所評價,並且是公允的評價和處理,那麼這些回到新安的將士恐怕也不會輕易罷休。第二點就是那些要求嚴懲韓青的大臣們,自從國君說了讓內閣安排之後,就一直給內閣上摺子,要麼就乾脆找到內閣幾位大臣的家裡問結果,完全是一副不給滿意答案誓不罷休的態度。再一點,也是相對來說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如今在上庸城廢墟附近以及雲州、朔州許多的地方,那些被處死的俘虜的家屬們已經開始了對於韓青的聲討,如果不能給出一個交代,恐怕對於朝廷不利。
不過,對於這幾位大臣來說,無論是王城軍的態度,還是其他大臣乃至於百姓的態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君陛下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只有知道了國君陛下的態度,他們才能就行後續的安排,但是很遺憾的是,國君陛下沒有態度。無論是塗志遠還是焦小白,幾次都當面委婉的詢問國君到底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但是國君乾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顧左右而言他。要是他們直接問的話,國君則直接撂下一句話,你們內閣自己想辦法,我是國君又不是內閣大臣,你們的工作你們自己想辦法。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於是,折騰來折騰去,眼看著王城軍馬上要到宛平縣了,可是內閣還是拿不出來個具體的眉目來。塗志遠、焦小白等幾位大臣私下交流了一番之後,倒是達成了幾個共識,第一呢就是這件事兒終究還是要看國君的主意,只要國君陛下能夠做出明確定性,無論是什麼樣的定性,他們都可以想辦法把事情解決掉。第二呢就是國君現在一推二五六就是不說,那就必須找到突破口,所謂突破口呢,明擺著就那麼兩個,他們這幾個人倒是想去找淑貴妃去,但是他們是臣子啊,怎麼可能跑到後宮去呢?所以就剩下了一個,也就是內閣大臣、文華殿大學士、吏部尚書貽清。他可是國君最信任的、最倚仗的謀士和大臣。當然看這個人最近的一番表現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心甘情願接這個差事的,不過若是他都不接這個差事的話,恐怕他們這幾個大臣也就只能稱病裝死、撂挑子了。所以最終幾個人一合計,還是要用非常手段,明著你不接,那麼咱們就暗著來,你既然大智近妖,就應該能夠明白我們的意思,因此才上演了剛剛那一番場景。
見貽清多少有些不悅的樣子,禮部尚書秦啟偉便是嘿嘿一笑,走到貽清身旁,輕輕的拍了拍貽清的肩膀說道,“貽大人,貽大人,我們這些人也是沒有辦法,我們要是能從陛下那套出花來,我們早就幹了。”
“對啊,不管是塗閣老還是焦閣老,甚至連秦大人和我都試過了,陛下要麼是裝作聽不懂,要麼就是一推二五六讓咱們內閣自己想辦法。”,黃其武也起了身,愁眉苦臉的朝著貽清訴苦道,“你說眼看著這王城軍就要到宛平縣了,內閣要是再拿不出個法子來,陛下那咱們沒法交代,王城軍那咱們沒法交代,那些挑事兒的大臣們不能善罷甘休,甚至那些俘虜的親屬也不能饒了咱們吶。內閣可是同氣連枝的一體啊,這件事兒要是搞不出個所以然來,誰能跑的了?”
黃其武的話音剛落,塗志遠、焦小白和秦啟偉便趕忙附和,然後喋喋不休的同貽清說著那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