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三四日,赤冽軒與藍雲悠竟十分安分地沒來滋擾。恰逢輕煙自紫夜歸來,同她粘乎了許多,又是講述異域風情,又是陪她逛東遛西,趙明月這廂充實且安靜,才不會傻得主動去撩倆大爺。
然後,在主僕倆悠哉穿行於彩虹般的布料之間時,一陣喧天的鑼鼓聲自街頭傳到巷尾,整條寧謐祥和的皇御路便鬧騰起來了。
輕煙一把扯住莫名興奮欲往樓下奔的店夥,奇道:“怎麼介紹了一半就要撒手?不想賺錢了?”
那店夥想了想,道:“小的才進鋪子不久,很多東西不瞭解,還是替您請掌櫃的來吧。”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了蹤影。
輕煙嘿了一聲,跟著追了下去,再折回她家小姐身邊時,也換上了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小姐,原來是前方府衙有案子要斷,大夥兒都去了,我們也去瞧瞧熱鬧吧?”
“斷案?什麼樣的案子這麼萬眾矚目,大家連生意也顧不上了?”
趙明月捋著懷中的織物,心不在焉地疑惑著。---又是敲鑼打鼓又是呼朋引伴,她還以為要耍猴了呢。
“聽說,審案的身份特別,犯案的身份特別,二人的關係特別,故而特別令人期待。”
“那你便去瞧瞧,順便替我喚掌櫃的上來。沒有其他客人爭搶,我定會挑得特別舒心。”
“不好意思小姐,掌櫃的也去看熱鬧了。”
“啥?”
“只安排了數十名武師把店鋪前後圍起。”
“啥? ”
“所以小姐沒辦法直接把看中的衣料帶走。”
這就有點過分了哈。
趙明月不爽氣地擰眉:“那就讓暗衛將他們敲暈。”
“報告小姐,暗衛也過去府衙那邊了。”
這可特別過分了!
趙明月把新月眉擰成麻花,“你方才還問到什麼了?”
輕煙雖然著急去瞧新鮮,更瞭解自家小姐的心性,該打聽的一句話不少,打聽的都是她可能想知道的。“那斷案的並非府官,也不經常升堂,更不會提前昭示。不過那人判證與審訊之技絕倫,凡見之者則不能忘,未見者則引以為憾。他上次開審,已是三年前,無怪今日眾人如此追捧。”
趙明月以指尖輕點下巴,“他跟我有冤還是有仇?非得挑今天升堂。”
輕煙眼睛亮晶晶的,“那小姐更不能錯過了。倘若他故弄玄虛、浪得虛名,小姐便當眾拆穿他,給他個重重的教訓。”
趙明月淡瞥下掩飾不住急切的俏丫鬟:“走。”
心說你斷案便斷案,搞得跟粉絲接機似的,還讓不讓人愉快地花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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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倆在府衙一里地外停了下來,原因很簡單,圍觀者太多,密度太大,擠不過去。
趙明月望著眼前的真實場景,直嘆往時瞄過的古裝劇太過節省成本,群眾演員的數量遠遠不足,以致她判斷有誤,白走了這一路。
輕煙一面蹦跳著朝裡看,一面抱怨道:“小姐,這北疆的人怎麼這樣高?就咱倆這個子,在這兒的姑娘面前都算小鳥依人了。”
轉頭一瞧,她家小姐已走出了半里地,忙追上去一把摟住。“來都來了,不看看再走多可惜。要不我帶你到房頂上去看吧,南冠教我輕功有一段日子了,我正要多練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