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嚐這紫芋,剛蒸出來的,蘸著白糖可好吃呢。”
“蘸紅糖其實更好吃。”
“對,還有這個椰奶蛋羹,軟滑細嫩,香得咧!”
“哎呀,這雞蛋是笨蛋咧!”
“沒錯沒錯,你的舌頭可真刁。再試試這道拔絲山藥…”
甄舒志笑望桌上一個夾一個吃忙得熱火朝天的兩位姑奶奶,一張老臉寫滿欣慰。教嘴裡含著酒釀的小姑奶奶猛不丁撇臉一瞪,臂彎內的拂塵差點抖落在地。
哼,叫您為老不尊,到皇后娘娘面前打小報告嚇我!
得意地轉回小黑臉,趙明月不無眼饞地掃過各色鹹味。“娘娘,您為啥只給奴婢推薦甜品呢?您自己還不吃,難道…”
“沒有沒有,我沒有下毒。”
某皇后纖手擺如白玉香扇,眼中赫然映出斗大的“饞”字。“其實我特別喜歡甜點,可是御醫說我不能多吃,輕則頭暈,重則昏厥。所以我只好看著別人吃,解解饞嘍。”
趙明月額角蹦出數條黑線。“您高血糖吧?”
“什麼?”
“醫生的話要聽,您還是吃點鹹的吧。”
一筷子百合魚片滑入她的碗裡,方向暖困惑的臉頓時笑意綿綿。“這樣就對了嘛,我瞧你不拘謹起來,可是自然得很,真像個富養出來的千金吶。”
趙明月捏起一顆西瓜球在她臉前晃了晃,得意地丟進嘴裡。“蹬鼻子上臉,形容的就是奴婢。”
抬眼瞅著越發歡生的笑臉,不由暗歎此皇后眼利性…純率可愛如孩童。
她本就是富養出來的千金,亦慣於先打人一巴掌再給顆甜棗兒,所以一旦接受誰的好意,便會順遂本性地享用,斷不會再糾結於人家的用心。
只因這個時候再去將人心想得複雜,便是自己的內心也不簡單。
見方向暖擱下筷子明顯吃罷狀,趙明月不覺訝異:“娘娘,您胃口不好?”
吃得還沒小鳥兒多呢。
“胃口好得很,就是消化不好。”
頂委屈的媚豔容顏看得小黑臉輕悄解頤。“娘娘日裡動得少吧?消化系統的毛病,光靠少吃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對對,老奴近日練著玉姑娘教的那‘還我健康拳’,這胃口,筋骨疼,還有睡眠,都好了不少呢。”
“那改明兒,我也跟著練練?”
“不行的,”
趙明月轉身衝甄姓某公公作個了鬼臉。“一樣動作調一樣病,娘娘您同公公年齡段、主症都不一樣,得換個運動才成。”
“啊,奴婢知道了!”
妙珏某後身側的款冬忽地揚眉,中了彩票,嗯,撿到銀票般歡欣鼓舞。“方才奴婢去請玉姑娘時,她練了一種‘漁家’,姿態柔軟美妙,娘娘若是練來,定也有奇效!”
“當真麼?”
方向暖有些好奇地瞪圓眼睛,又不乏憂慮地攢起眉心:“這‘漁家’,不用到水裡去,抱著條魚一起練吧?”
嘣噔!
趙氏資深瑜伽愛好者手中的筷子跌入面前的深口甕,濺了她一臉的…魚湯。
敢情款冬丫頭的豐富想象力,直接來源於這想象力更加豐富的主子吖!
飯後半個時辰,趙明月結束示範,擦著香汗喝著白水,轉臉打量著寬暢溢美的陌生空間。
要不是地方夠大夠敞亮,就憑通往這裡的那曲裡拐彎的路徑,她還真要懷疑,面前這彎眉笑眼的藍煦皇后娘娘是扯著避開倆大爺攪擾同她放懷交談的幌子,預備將她關進小黑屋,剁吧剁吧餵魚了呢!
“哎呀款冬說得不錯,這瑜伽看著,委實賞心悅目。”
方向暖放下手中的杯子,忍不住摸上趙明月的臉頰:“這溜光水滑的面板,有一部分也是瑜伽的功勞吧?”
纖指劃過黑沉正臉,不由頓了頓:“只是這印--”
“這印記是祖傳的,鎮宅之寶呢。”
謊言說得多了,就成真的了。瞧瞧她現下,多流暢,多自然,簡直信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