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具有穩定性這個真理是誰最先掌握的她不曉得,不過她確信那人一定忘了補充說明:三角形同時還具有強烈的排他性。
穩定得幾乎快要凝固的空氣裡,兩道互相排斥的強烈視線在車廂中交匯而不融,撞擊後分開,分開後再對撞,帶出一波火熱過一波的光花。
趙明月默不作聲地嚼著葡萄乾兒,小半的時間感嘆兩位貴胄持久的瞪眼能力,大半的時間欣賞車外的明媚春光,不說多悠哉遊哉,卻也有幾分事不關己。
這下子有人不幹了。
“趙小玉,你幹什麼呢?”
從前的好兄弟為了她就差反目成仇,她還一臉沒事人的模樣,吃得倒是香!
“殿下,奴婢吃東西呢。”
小手乖巧地遞過幾粒葡萄乾兒:“您嚐嚐,可甜嫩呢。”
“不吃!”
藍雲悠別過臉。
氣都氣飽了。
“哥,對女孩子說話要溫柔。”
錦炫斯握住往回收攏的皓腕湊到自己臉前,張嘴將葡萄乾兒含住,趁勢伸出舌尖舔著柔軟的手心。
趙明月嚇了一跳,沒好氣地扯回手臂,那斯的媚眼復又跟至,她瞪了又瞪才給壓回去。
發騷也不看場合,她最近是不是對他太好了?
掃過無聲給她拋飛吻的雙唇,燦眸兒悠悠轉出壞笑:“侯爺能吃甜口了麼?”
轉到中途,定格為微詫。
她家變幻莫測比天氣尤甚的太子爺這會兒正目不轉睛地瞧著她,跟她幾乎同時吐出幸災樂禍話語的雙唇潤亮含喜,墨瞳深處的情意綢繆依稀。
這場景跟大牢一遊那日換湯不換藥,一個管不住,一個惹不起。
但是沒有觀眾,不用做戲,也遠不如大牢裡來得寬暢,趙明月再不解風情,再處變不驚,被兩個目光與氣勢都忽略不掉的男人當成獵物般盯著,也不免毛毛簇簇的,小暴脾氣更是呼吸一次就雨後春筍似地長一截,看著就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
所以…
“我要下車。”
知道倆大爺不會同意,玉手直接威猛地拍上車門。
“幹什麼去?”
藍雲悠幾乎條件反射地拉住纖嫩玉腕。
“那邊有幾隻小野兔。”
“挺嫩的崽兒,也怪活潑好動的。”
錦炫斯透過側窗也瞧見了。“捉兩隻--”
“捉兩隻烤來吃,指定鮮潤q彈噴香!”
兩張俊帥面孔呆滯的空檔,蔥倩身影趁機興奮躥將了出去。
尚嬌綺騎在棗紅馬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拿鞭子抽著路旁的野草,正想n度望天長嘆沒意思呢,便覺後背一陣溫熱,一道柔軟沁芳的身軀就靠上了自己。
“玉兒姐姐,你總算出來了!”
“不是你家錦哥哥,失望了吧?”
趙明月呼吸著分外自由的空氣,拍拍遽爾驚喜的俏臉兒:“往前跑,咱們去抓野兔。”
尚嬌綺來了精神,忙催馬向前,還不忘辯解:“我對錦哥哥沒那麼死去活來的…”
趙明月將下巴擱在她柔軟的頸側,只狡黠地軲轆著眼珠兒聽,也不說話。
這丫頭從以前對大蘿蔔的非君不可,到現下的止於唇齒,還不是她給扳明白的?
她是會說道,可是不好這口,要不是真領了某花心的好,要不是瞧某被寵壞的嬌氣包心思簡純,才懶得管他往昔的那些風流大小債、纏綿未了情。
不過就算她不扳也能肯定,這丫頭跟錦阿斯永遠也成不了事兒。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