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於小丫頭沉迷俗物,憤懣於書架磕了她的頭,還是鬱結於她醉心書本,久久不理自己?
這一天,因為個醜丫頭,他似乎變得不像自己了。
數日後,趙明月手裡舉著糖畫,信步悠遊於藍域街市。
相較於她的欣悅張揚,身側的某美妞兒明顯憂心忡忡。
“小玉,咱們這樣偷摸兒出來真的好麼?主子突然不讓你去伺候了,是不是你做錯什麼事了?你也不擔心他會降罪?”
“要降早降了。主子的心,海底的針,他八成只是看厭了我這張醜臉而已。”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
粘滿糖汁兒的纖指抹過白嫩臉頰。“其實你是幾天沒見紀律,擔心他做錯事受了罰,想叫我旁敲側擊一下嘛。”
“我是很擔心紀大人吶…”
雪肌淺淺透粉,何綿綿雖然依舊羞怯,卻也大方坦誠。
小手捧起臉蛋兒,忍不住又轉向身旁致力於舔糖大業的某姑娘。“小玉,我越來越覺得,你出身不平凡。瞧你這身冰肌玉骨,還有你的見識,你的氣質--”
氣質?
柳家表妹說的流氓氣質,惡霸氣質,財迷氣質?還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資質?
趙明月揉揉鼻子,璨瞳彎成新月:“綿綿啊,你知道嗎?上天為我們開啟一扇窗,必然會關緊所有的大門。比如我,空有一身冰肌玉骨,但生就一副醜顏,一臉丫頭相。再比如這糖畫…礙,糖畫呢?我的糖畫呢?你個兔崽子,給我站住!”
纖臂往前一指,前刻還和風細雨的姑娘便咆哮著衝了出去。
擠過人群躥進小巷,兔崽子已經被幾名壯漢圍著,拳腳相加。
“住手,住手。”
趙明月急急跑近:“多謝幾位大哥仗義相助,我看他還小,就適可而止吧。”
“哎姑娘,他搶了你的東西,你還替他講情?”
“其實也沒什麼,一枚糖畫而已。”
怎麼她被無賴圍追那日,沒有這麼路見不平的呢?
趙明月彎腰蹲低,訝異地盯著顧自將粘滿泥巴灰屑的糖畫往嘴裡塞的少年。“喂,你很餓嗎?哎,這糖畫都髒了,別吃了!嗨,我請你吃麵!”
“真的?!”
少年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哎呀,剛才還以為你又聾又啞呢。”
何綿綿滿意地嚥下一大口麵條,秀眸兒輕掀,差點嗆著:“你怎麼吃這麼快,會消化不良的!”
“不良個剷剷,你現在就是給他一堆麵粉,他也能分分鐘消化!”
招呼完老闆加面,趙明月回過臉,得意挑眉。“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喜歡這家,上次我那碗麵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可是惦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