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璀璨,星燭遙應,趙明月獨坐唯衣堂二樓,一襲絨圈錦修身對襟長衣,暖和且漂亮,襯得嬌軀纖長,氣勢雄壯。
“說吧,是誰派你來搞破壞的?”
玉手把玩著烏沉沉的一柄匕首,古拙厚重,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手邊的桌子上也擺著幾把,白閃閃的尖銳,薄薄的一層,配上紅豔豔的穗兒,比不得手上的那把貴重,卻明顯更加鋒利扎眼。
像是慣常玩飛鏢的專用刀具。
“王妃娘娘開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一時喝糊塗了,誤闖進娘娘的店搗亂。請娘娘看在皇上壽辰的份上,饒過小的這一回。”
“喲,現在清醒了,知道本宮是王妃了?知道店是本宮的了?我瞧你思維清晰,口齒伶俐,一點兒不糊塗。連自己的後路都想好了呢。”
趙明月悠悠起身,朝正前方踱了幾步。
碩大的木質圓盤上,大鬧她鋪子的醉漢呈大字形地掛在中央。數十把與桌上同款同式的尖刀透過他的衣衫釘進木盤,不大穩固地固定著龐然壯軀。
他本已頭皮發麻,渾身僵硬,忍不住低頭看向腳下密密匝匝的尖針利刃鐵板,更是舌尖打顫,喉頭髮緊,差點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名字。”
“齊福。”
“指使你的人,叫什麼名字?”
華裾悠旋,纖臂斷揮,颯颯飛刀鏗然入木,齊姓某福便忍不住一陣嚎叫。
“鬼叫什麼?!我不過是看你快掉下來了,好心救你而已。”
玉指復拈起另一把飛刀。“不過,我對不老實回答問題的人沒多少耐性,你再嘴硬,這把尖刀刺穿你的皮肉,你就只能向老天祈福了。”
袖口綴鈴脆響,齊福殺豬般地一嗷嗷,手背上便鮮血淋漓,紅纓飄蕩。
“沒有人指使小的,是小的借酒發瘋,誤,誤打誤撞。求,求娘娘饒恕…”
“本來我很想相信你的。”
慘叫再起,扎進齊福腳腕處的鋒銳顫爍有音。“假如你不口口聲聲喚我‘王妃娘娘’的話。”
血流如注的某漢子瞬間呆住,額上的汗珠滾得更急。
“我不管那幕後黑手是如何威脅利誘你的,只想提醒你幾件事。第一,你任務失敗,不但拿不到好處,更護不了你想護著的人,極有可能給他們還有你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第二,整個青城,甚至青焰,權勢大過兆凌府的,你覺得有幾家?兆凌府想護的人,沒人動得了;兆凌府想動的人,也沒人護得了;第三,我這個人呢,遇強則強,遇弱好商量。你抵死不說,我只會比那幕後黑手更黑。你若願意吐口,便有選擇的餘地。”
“什,什麼選擇?”
一番折騰下來,齊福已是渾身篩糠,面如土色,不知是痛的,還是嚇的。
“公了,還是私了?”
“公,不,私,還是公…有什麼分別?”
“公了,王爺審,本宮判;私了,本宮審,本宮判。”
趙明月乜著面目全非還有心情糾結的某熱血漢子,似笑非笑。“分別不是很大。”
根本沒有分別好嗎?!
一直懶倚欄杆靜望默聽的某王爺美顏輕動,差點樂出聲。
“既然如此,娘娘何故戲弄小的?”
“誰有心情戲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