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總是惋惜,當年的那個颯爽英姿的阿姨最終怎麼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還總設想,如果季阿姨沒有犧牲的話,那季逾斯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冷冰冰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樣子了。
可到頭來,她的父親才是季逾斯所有悲劇的開端。
另一邊,烏蘊和莊瑤珠因為火鍋味道和大學不一樣,甚至還有些難吃,都沒有吃多少。
於是,兩人準備到附近的小吃街再覓點食。
入夜,街道熙攘喧囂,煙火氣很重,不遠處的路燈和各種小吃的招牌相互交映出一個熱鬧的夜色。
烏蘊在排隊買章魚小丸子時,莊瑤珠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拍了拍烏蘊的肩膀跟她打了聲招呼讓她在這等她一下,便迅速離開了。
等了一會兒見莊瑤珠還沒回來,烏蘊拿著剛出爐的章魚小丸子撥通了莊瑤珠的電話。
“小白,你已經好了嗎?”
“嗯。”烏蘊聽到她那邊好像有小女孩哭泣的聲音,微微皺眉,“你那邊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算是吧,我一會兒就回去找你。”莊瑤珠習慣性沖烏蘊撒嬌,“麻煩我們小白再多等我一下下。”
不知道為什麼烏蘊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她隱隱感覺如果她選擇錯了的話,她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她短暫思索了一下,直接了當地開口:“你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
聽到位置後,烏蘊立刻小跑著過去,幸好離得並不算遠,用不了多久就趕到了。
她趕到時,小女孩正拉著莊瑤珠的衣角,地上放了一個看起來很淩亂的花籃,裡面的花不是常見的玫瑰,而是舟形烏頭。
要知道舟形烏頭可是有毒的花,一般是不允許售賣的,自然也不會有人售賣這種花,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孩。
深秋的天,小女孩就穿著一件很單薄的長袖連衣裙,白色的,染著些灰黃的塵土,看起來很可憐。
見烏蘊來了,莊瑤珠有些如釋重負,不用烏蘊問,便自然地湊近烏蘊耳邊小聲耳語:“剛剛有一個男人在欺負這個小女孩,我攆走那個男人後,小女孩想感謝我把她賣的花送給我……”
烏蘊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緊緊抓住莊瑤珠的手腕,快速上下掃了一遍見她沒事才放鬆了些。
“抱歉小妹妹,她花粉過敏不能收你的花。”烏蘊邊神情歉意地道歉,邊笑著將手裡的章魚小丸子遞給女孩,“這份章魚小丸子,就當是我們謝謝小妹妹的花了。”
小女孩神情猶豫複雜地盯著遞到她面前的章魚小丸子,烏蘊看到她頭頂的渴望,也看到了女孩不斷攥緊又放開的手。
女孩最終還是沒克服對美食的渴望,雙眼亮晶晶地接過了那份熱騰騰的章魚小丸子。
烏蘊拉著莊瑤珠走開了些距離,遠遠地望著花籃裡的花,語氣認真地告訴莊瑤珠:“瑤瑤,不要因為相信別人的柔弱,而輕易袒露出自己善意的信任,要心有戒備。”
因為很多人不會覺得你伸出援手的善意是種善良,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莊瑤珠當然無條件信任烏蘊的話,她只是有些不解:“小女孩應該沒事吧?”
“有事。”
烏蘊回頭時,那個小女孩正大口大口吞著那份章魚小丸子,似乎是發覺到烏蘊的視線,女孩抬起了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烏蘊。
烏蘊看到了女孩頭上的畏懼,又在一瞬間變成了動容。
最後,卻停在了一個和烏蘊猜的差不多的心情
——怨恨。
她在恨她。
試探成功,烏蘊謹慎地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在等待撥通的間隙裡,她告訴莊瑤珠:“人心叵測,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