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會害怕。
車子被兩輛車子夾擊,烏蘊進退兩難,根本就無處可逃。
車窗裂開的同時,烏蘊艱難地維持住方向盤,避免被他們徹底把車別死。
世界混亂喧囂,她被人緊緊護在懷裡,但那聲隱忍的悶哼聲卻就那樣準確無誤地飄到了她的耳中。
這一瞬間,烏蘊覺得整個世界都寂靜無聲。
有人為她擋下了那一槍。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季逾斯護著她的力度在一點一點減弱消失,就像前段時間她被他護在懷裡從二樓墜下。
她安然無恙,他卻瀕臨死亡。
後面還有一輛車撞了他們的車一下,三面夾擊,他們真的無路可逃了。
烏蘊不是沖動的人,但這一刻她真得生出了想要拖他們一起下地獄的想法,不久前為救季逾斯,踩下油門撞向人群時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在烏蘊準備打死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把開槍的那輛車撞開的時候,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隻被血液浸濕的手越過她,牢牢掌控住方向盤,將偏斜的方向回正。
“別怕。”
輕到微不可聞的音量,但她知道,這樣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
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她的衣服上,也是在這個時候,一輛輛車從他們的正前方湧來,以一種不留任何缺口的姿態包圍他們。
烏蘊和追蹤他們的幾輛車一同踩下剎車。
她本以為是對方的援兵,但當她看到在刺目的白光中下車的越姿。
烏蘊明白了
——這是季逾斯留的後手。
烏蘊如獲大赦般環抱住已經失去意識的季逾斯,男人額前的碎發已經被冷汗浸濕,漏出清冷偏英氣的五官。
她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他脖頸處,心有餘悸地哭著笑:
“季逾斯,我們得救了。”
等季逾斯經過搶救,再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夜晚了。
他醒來時烏蘊正和姚勝晴在門口聊天,越姿在昨天夜裡,看到季逾斯脫離危險時已經離開了醫院。
不是不在意季逾斯,烏蘊能看到越姿的心情,她只是很討厭醫院。
姚勝晴有些抱歉:“昨天突發了一個案子,我……”
烏蘊追問道:“是什麼案件?”
她不是懷疑姚勝晴,她只是不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這個突如其來巧妙至極的案件。
又或許其實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可能是有人怕季逾斯找人支援他們,故意支開姚勝晴。
烏蘊不問還好,一問姚勝晴腦海裡又浮現了昨天的那個案件,現在回想起來她還覺得有些生理性反胃,臉色也不是很好。
“在一場聚會上,一桌由人肉做成的美食盛宴。”
這樣囂張慘無人道的作案手法讓烏蘊瞠目結舌。
也是在這個時候,姚勝晴口袋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姚勝晴有些歉意地沖烏蘊笑笑,她知道是隊裡在催促她回去處理案件。
烏蘊也猜到了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善解人意道:“他好像醒了,案件重要,姚警官不用擔心,等姚警官有時間我隨時都可以彙報這次的線索。”
送走姚勝晴烏蘊才回到病房,病房是vip病房,能給季逾斯提供一個安靜的修養環境,這一切都是越姿的手筆。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季逾斯正艱難地伸著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臂夠水杯。
烏蘊連忙幾步邁到病床旁,把水杯遞到他手中。
季逾斯抬眼瞧見是她,唇邊不自覺漾出一抹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