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逾斯擦肩而過時,烏蘊輕輕一笑,帶著些無奈又帶著些傷感。
“季逾斯,你是很瞭解我,但人都是會變的,我以為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個很自私的人。”
門關上時,烏蘊聽到了男人低而清晰的回答:
“不是的。”
“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才不是。
烏蘊是個很壞很壞的人。
大學時某次蔣鑫白和莊瑤珠為了給烏蘊製造機會,兩人合起夥一前一後灌季逾斯酒,沒一會兒本就不勝酒力的季逾斯毫不意外地倒了下來。
往日清冷無人敢觸碰的男人,就那樣趴在桌臺上,臉頰白而紅,像少女因愛意而紅的天然胭脂,又像可口酸甜的紅蘋果。
烏蘊骨子裡從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她本就對季逾斯居心不良,此刻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一個機會。
民謠小酒館光線昏暗,很容易讓人有一種陷在醉意波瀾中的錯覺。
烏蘊微微傾著身子靠近他,她做出一副知心解語花的樣子,唇角溫柔地上揚。
“季逾斯,你還好嗎?”
“不好。”
喝醉了的季逾斯難得的孩子氣和鮮活,很奇怪,烏蘊從小受她母親影響很喜歡清冷幹淨像月亮一樣的人。
但現在看起來任她擺布的季逾斯,卻讓她覺得比他平日裡還要讓她情動。
“為什麼不好?”
季逾斯眼睫輕顫,迷離的醉意消散了很多,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抿著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了勾烏蘊放在旁邊的手。
“因為你不喜歡我。”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烏蘊笑盈盈湊近他:“我喜歡你呀。”
烏蘊並不覺得自己不喜歡季逾斯,她很吃他的臉和氣質,也很喜歡他的性格。
雖然這種喜歡很淺薄並不算什麼,但對她這種習慣性將自己放在上帝視角的人來說,已經夠彌足珍貴。
“不夠。”
烏蘊不知道他說的不夠是什麼,在她思考間,他緊緊攥住她的手腕,不再是輕如羽毛的癢,變成了足以灼傷她手腕的熱。
烏蘊注意到季逾斯眼底醉意已經很淡很淡,或許他一直都沒醉:“你確定你要靠近我?確定你喜歡我?”
因為蔣鑫白和莊瑤珠故意給他們留空間的原因,當下這個角落只有他們兩個。
烏蘊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是呢?你會允許還是拒絕。”
季逾斯定定望著她,明明沒醉,卻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你的允許才是允許,你的拒絕才是拒絕,一切選擇權都在你手中。”
烏蘊試探性問他:“所以這是讓我靠近的意思了?”
“嗯。”季逾斯唇角微微上揚,笑意輕柔,“只讓你靠近。”
從那次之後,兩人雖然沒確定名分,但關系近了很多。
至少季逾斯不再隔著一段時間主動,而是常常主動。
烏蘊被果果拉著往辦公室反方向走,前方的走廊悠長越走越近,身後的季逾斯離她越來越遠。
他們本該隨著當初那次分手徹底了斷,但重逢以來的所有事情都在慢慢超出烏蘊的掌控。
烏蘊並沒有告訴果果其他事情,只是告訴她爆炸的原因很複雜,可能真的跟王其領有關。
果果坐在床腳的地毯上,以極為脆弱的姿態環抱著腿:“姐姐,明明我熬過明年就好了,我可以順利上大學,也可以跟姐姐一起把utopia建立成我們的家。”
她越說聲音越低,到了最後哭腔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