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
烏蘊並沒有輕信男人的話,她越過男人同正眼含淚水掙紮的女人對視。
女人的心情就像是她現在在護工手中掙紮一樣,烏蘊看到她頭上顯示她心情的內容在痛苦和絕望中之間不斷地跳躍。
但在兩人視線相觸不久後,她突然安靜了下來。
因為女人的反常,護工也有些疑惑,手上限制的力氣少了很多。
只有烏蘊看到了女人頭上的心情變成了求死。
她下意識喊出口:“攔住她!”
蘇憫光動作很快,但女人像是曾構想過無數次一樣,堅決毫無猶豫地沖出門,重重地從樓梯上滾下去。
她的身體不斷地磕碰翻滾,血跡染紅了樓梯入目皆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滿場寂靜,女人身下的那片血跡烏蘊看得渾身發涼。
果果父親悲痛地沖出去,一時不察在快跑下樓梯時一下子滑倒在地,跌進女人的血跡中。
他又急忙爬起來,滿是心疼地將女人摟入她懷裡,眼眶通紅:“蕭蕭,蕭蕭。”
蘇憫光已經撥通了120,烏蘊恢複了些理智,但當她看到果果父親以及被她摟在懷裡的女人頭頂上的心情時,猛地拽住蘇憫光的手腕。
後者不解地看著她,烏蘊視線依舊停留在樓下兩人頭頂的心情上,手上力氣加重:
“報警。”
“找季逾斯。”
不是她遇到事情只會找季逾斯,而是隻有季逾斯知道她的秘密,只有他會相信她的話。
正巧季逾斯他們在附近執行任務剛結束,所以警車來的很迅速,救護車在他們抵達不久也到達了現場。
季逾斯和他隊友分工明確,很快便協助醫生將女人送上救護車,並將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
前些日子給果果披外套的女警員大步流星地走到烏蘊他們面前,動作利落地亮出自己的警員證。
“你們好,麻煩幾位配合一下去警局做筆錄。”
烏蘊從女警員頭頂的心情移開視線,在她的證件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她叫
——姚勝晴。
幾人跟著姚勝晴與季逾斯擦肩而過,男人正神色冷淡地站在滿手鮮血的果果父親旁邊,兩人腳下不遠處就是一大片血跡。
烏蘊看到果果父親頭頂上的字變成了愧疚,就連神情都有些恍惚和落魄。
和她那時看到的內容截然相反。
她的視線停留太久,季逾斯敏銳地尋著她的視線望來,發現是她臉上的神色微微軟化了些。
兩人短暫對視,烏蘊旁邊那名護工臉色發白,聲音顫抖地問女警員:“她死了嗎?”
她這個樣子太過反常,姚勝晴審視的目光落到護工身上,沒有回答,反而犀利提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
烏蘊聽懂了她話語裡隱藏的深意,她是在試探護工是單純害怕,還是心虛。
護工坦誠地回答:“我害怕啊,我只是想掙錢接我孩子來大城市上學,她死了我不就沒有工作了嗎?”
“你怎麼知道她會死?”姚勝晴並沒有停下試探,語氣聽不出波瀾,“沒準她活了下來。”
烏蘊雖然是心理醫生,但她好歹也是學醫的,那一大片血跡擺在那,再加上女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去。
女人非死即殘。
只是烏蘊難免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