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就把鬥壇科儀給我重複分解一次,要不是我看不懂。”弘歷退而求其次的想知道答案。
“好啊,我喊幾個道童來。”
義萱站起來,不一會就找來了幾個小道童,她對著眾道童說,“四貝勒想看看你們拜鬥的科儀熟悉沒有,現在我是拜鬥的主法師,你們按照之前的演練,配合我禮鬥。”
小道童們一聽,抬來了一個供桌,上面擺滿了禮鬥的道器。眾道童隨義萱登壇分班站立,有的道童演奏道教音樂,紫袍的義萱執簡登壇到香案前拈香,密念三淨咒,複位行三大禮後,音樂停止。
知磬小道士舉虛步詞曰 :“太極分高厚,輕清上屬天。人能修至道,身乃作真仙。行溢三千數,時丁四萬年。丹臺開寶籍,金口為流傳。”
義萱法師執簡步九鳳罡步,密念九鳳破穢咒,放簡取水盂於香上一薰,以右手結劍訣,向水盂內書寫太極符號。
簡潔儀式模版完畢後,義萱對弘歷講述,“告鬥科儀次序為,第一開壇灑淨,第二具職啟聖,第三變神召降,第四請光分燈,第五水盆報應,第六禮請混合,第七宣章遣將,第八鬥母默朝,第九禮鬥解厄,第十送聖完科。”
參佛多年的弘歷看著義萱的比劃解釋,頗有感同身受的說,“你們禮請混合奏告玄科中,具密教特徵的部分,其手訣、口密與摩利支天相似。”
“真的?還有嗎?”
“科儀中,你作為法師,二手結鬥訣,順轉七次,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這些手勢是象徵從寶瓶吸入,與心腎之氣混合良久。以意提起,陽神從左目出,陰神從右目出,與鬥母手中日月合而為一。”
“這麼繁雜的科儀的作用是啥?”
“繁複的告鬥科儀,目的就是為了治病。”
“怎麼就治病了?”
“請降元皇雷晶梵氣,灌注現患主身田,外伏魔精,內安真性,蕩除患症,調理安痊。”
“焦秉貞所繪《禮鬥圖》,就是描繪了你父親法官婁近垣禮鬥,為我父皇祛病的場景?”
“對,還有問題嗎?”
“這個就是取坎補離之理?”
“對,水有滋補之功,固腎補元是活命之需。水火既濟,化符入水,讓陛下內服,這是擴大療效的手段。”
“我父皇服用符水後,病神奇般的暫時好了,或許只是巧了?”
“你父皇不是在詔書中說,餘邪渙然冰釋,朕躬悅豫,舉體安和。”
“所以父皇認為設壇禮鬥與符水解脫之功,那鬥壇是什麼?”弘立故意不知基本知識求問。
“鬥,指北鬥,人的魂魄被鈎在鬥上的,故主人之生死魂魄即人的本命元辰。壇是土築的高臺,或桌子木板搭建法師施展法術的平臺。禮鬥就是朝拜北鬥啊。”
“你說欽安殿拜鬥,是拜的北鬥,這次為什麼所有的鬥壇,拜的是北鬥之母?”
弘歷轉了一圈,迂迴戰術,把箭射向義萱解釋的破綻。義萱看著弘歷黑白分明的眼眸,如果不如實的告訴他,以後他當了皇帝,自己和道教的前景不妙。
於是義萱一福跪下說,“上次我就是妄言月亮和皇位,陛下才把我關到了宗人府,現在我再亂說,怕給父親和道門惹禍。”
弘歷一聽就有些明白了,他馬上從雍正帝生日思考,最後一拍手,“我知道了,”
義萱跪下謝罪,“四貝勒,我什麼都沒有說啊?”
弘歷走上前,扶起來義萱。義萱之前說過,雍正帝是初三十生的人,是太陰化忌。現在建立鬥壇拜鬥姆,而不是拜北鬥,就是在求鬥姆太陰的力量加持壽命。
弘歷瞬間明白了,原來父皇病的真的嚴重,是關乎到壽元的劫點。怪不得父皇建立了那麼多的鬥壇,拜鬥在所有他日常活動的地方。這次父皇是從鬼門關要回了一段壽數,怪不得給婁近垣如此的隆重的賞賜。如果當初秦始皇有了婁近垣,不知道會不會延壽。
“呵呵,你是什麼都沒有說。”參破天機的弘歷大喜過望,他暗下決心以後要好好的善待婁近垣為自己所用,讓他走不出自己的掌心。
弘歷離開後,太監張玉柱傳旨內務府準備的賞賜 :大紅道衣做一件,再將黃紗心、綠紗邊做一件,賞婁近垣。再照法衣式樣,其花樣問婁近垣,指花樣繡一件,賞婁近垣。欽此。
不久婁近垣收到了繡黃緞法衣一件,繡黃紗邊綠紗心法衣一件,繡紅緞九龍法衣一件,婁義宣獲得紫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