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面馬車上下來的龍虎山法師,潘元珪和沈謙走上來問,“主事,我們去不去全真教的白雲觀拜訪一下,聽說那裡的重陽節很熱鬧。”
婁近垣想到張天師的臨終安排,正一道不像在元明兩朝,張天師被清朝皇帝死死限制在龍虎山,不準四處出遊到下屬的道觀佈教,龍虎山只是維護道教正統的象徵。
清朝入主中原後,只有兩次召見張天師,一次是康熙朝召見五十四代張天師,還是個鴻門宴,幸好張天師化解了被易主的危機。第二次就是這次雍正帝召見五十五代張天師,沒有想到他半途飛仙了。
婁近垣開誠布公的說,“張真人在臨走前說,龍虎山不複當年,現在是如履薄冰的時候。他囑咐我們來京後頭三年,絕對不要串聯別的道教門派,免得被牽連後一網打盡。等我們龍虎山在京城站穩了,才能夠主動去聯誼別的道門。”
“可是重陽節道門的大日子啊,是鬥姆元君誕辰,怎麼能不慶祝?”
“我們要慶祝,但是不能去全真教的道觀。”
“那我們去哪裡?”
“京城附近正一道的道觀,我們去看看道觀重陽節慶典,正好在京城附近轉轉,熟悉一下環境。”
“主事考慮的周全,京城太複雜,陛下不用京城的白雲觀全真道士,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既然是張真人的臨終的安排,我們就服從。”
婁近垣他們剛走進了真人府,李公公就帶人宣旨意,“陛下請一萱姑娘,去紫禁城慶祝重陽節。”
沈謙聽後進一步確信的問,“就是一萱?”
“對,就是一萱。陛下還讓咱家給你們法師,送來了重陽節宮內做的重陽花糕,祝各位法師重陽節愉快!”
一萱和婁近垣告別後,登上了李公公的馬車,朝著紫禁城的方向駛去。沈謙和潘元珪都憂心的望著一萱乘坐的馬車背影。
潘元珪都忍不住的問,“一萱這麼小,頻繁的出入紫禁城,不會在宮裡惹出什麼禍吧?”
婁近垣自信的說,“我們都是學道的,知道人有自性光明,一萱就是這樣的人,不需擔心。”
“那我們幾個還去東嶽廟嗎?”
“去吧,去祭奠一下三十八代張天師。”
三十八代的張天師叫張留孫,在元朝被皇上封為玄教大宗師,主持建立東嶽廟,沒有想到在建好之前仙逝了。
他的弟子吳全節繼任大宗師之後,繼承遺志在1323年建成了該廟,朝廷賜名為“東嶽仁聖宮”,香火由此盛極一時。婁近垣去那裡想去採氣,討個吉利的彩頭。
“好吧,想必那裡的慶祝活動也是熱鬧。”
“好吧,去慶祝鬥姆元君的誕辰吧。”
婁近垣俯身對師兄弟低聲說,“我們要抓緊練習北鬥和南鬥醮壇,去東嶽廟正好學習,以後用的著。”
沈謙問,“這也是張天師的安排?”
婁近垣意味深長的點頭。“天師說,在京城我們能不說話,就少說話,能不用咒語,就少用。南鬥與北鬥醮壇,一個延壽,一個去病,是京城皇族用的最多的道法,我們要勤加練習符籙的書寫。”
重陽節又稱登高節,也是重要的祈禱長壽的節日。今年的事務繁忙的雍正帝沒有放下手中的政務,帶著翹盼著外出散散心,宮中的孃家人與嬪妃們,到圓明園登高拜佛,賞菊祈求福壽平安。而是選在禦園中堆秀山登高。
一萱來到宮中,被安排到養心殿旁的偏房睡了一晚,並沒有見到雍正帝。本來雍正帝想在禦書房一萱守著看摺子,哪裡想到,很多事務堆積要他拍板。
剛在九月初七才與俄方簽訂了《恰克圖條約》,接著他又要軍機處按照條約的十一條,推敲執行邊界,商務,宗教,外交的事務
按照雍正事必躬親的態度,每一個主事的大臣,他都要親自的見面談話,這一忙整個初八都不夠用,也就沒有閑情逸緻的見一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