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近垣抱手禮致禮,“龍虎山大光明殿法官婁近垣見過糧道大人!”
那個官人一聽到是大光明殿的主事法師,馬上臉上堆笑的走上來說,“都是誤會,小孩子不懂事,手下的人太過嚴苛了。”
義宣不服的辯白插話,“我不是不懂事,就是幫你們糾正錯誤。”
旁邊的官吏看到糧道不高興的臉色問,“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還幫我們糾正錯誤?”
義宣抬頭望了婁近垣沒有反駁的意思,就大膽的說,“我看清楚了,你們每一個糧車上符籙都是同樣的,可是這些袋的符籙不同,但是麻袋和大小都一樣。我怕你們以後不能發現錯誤,就幫你們標註了,讓你們好找。”
糧道看著官吏問,“是這麼回事嗎?”
官吏滿頭是汗的說,“驗糧的經濟畫好符,手下拉著這車糧食路過這裡,忽然這個孩子沖出來,拿著炭筆在上面亂畫。”
道臺問,“其他的糧食呢?”
“就在這!”
糧道跟著官吏,來到四匹馬拉車的糧食車前,看到果然是大部分麻袋上的碳符都一樣,就是義宣被改動的一些麻袋密符不同。”
“她那麼小,怎麼夠得著這些麻袋?”
“嗯,這些個麻袋就在最底層,在把式的身後靠著。”
“哦,我知道了,趕快去給龍虎山的道士認錯。”
婁近垣看到官吏來了致歉,也就沒有深究的大事化了,帶著義宣和其他法師重新回到飯館喝茶。
回到飯館,義宣低著頭,以為自己給父親闖禍了,哪裡料到婁近垣給她一個大雞腿說,“好孩子吃飯。”
“父親,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做的對。”
“真的?”義宣抬起頭望著婁近垣不敢相信。
其他法師看到,覺得婁近垣太寵義宣了,他們臉上的微表情都沒有逃出婁近垣的視線。他對其他法師說,“如果你們從未來到京城,第一次來到碼頭,你們能夠在這麼繁雜的環境中,在一架寫著密符的糧食麻袋中,找出幾個麻袋上密符的錯誤嗎?”
幾個法師想了想都搖搖頭,婁近垣贊佩的說,“義宣可以,剛才我看了他們麻袋上的密符,和被義宣標註的那些個,猛地的看著很像,但是仔細看畫符的人是留了心機的。”
“真的嗎?這也太厲害了。”
“師兄,你今天是給了糧道面子了啊。”
“就是,漕糧可是軍糧,他們也敢……”
話沒有說完,幾個人都知趣的住嘴了。他們看著義宣都露出了敬佩的目光,他們都知道義宣在一天中被雍正二次召見,這是何等的榮寵啊。看來婁近垣帶她來京都,果然是有著吉祥如意的兆頭。
幾天後,糧道就受到了雍正帝的斥責。原來他派出了監視龍虎山的人員,反而看到了碼頭發生的一幕,雍正帝馬上知道了原來漕糧貪墨的技巧。
秘符也就是軍糧經紀密符,是後臺的實名認證,軍糧經紀的主管都知道。驗糧的經紀用上好的木炭做的福炭,在裝好漕糧的布口袋外面,畫上自家專用的密符,稱作戳袋,表明裝袋之米已由某家經紀驗訖完成。
看到包裝上的圖案,就知道這些糧食是誰家的了。一來是方便查對,二是防止別人偽造。軍糧經紀按照朝廷的規定,清朝是十年一換。可是這些人都是世代相傳,正所謂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微妙的變化手法讓他們大有油水可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