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走之前特意交代前臺如果兩人以後來打臺球,務必提供事事周到的服務。
她看著陳佳渡走過來,兩眼發光,面對勇敢反抗騷擾的女生不由得心生崇拜之情。
“您好……請問您對於球桌和位置有什麼要求嗎?”
陳佳渡說:“球桌沒要求,位置偏一點,謝謝。”
“好的。”
“哦,不需要包間。”她並不想跟賀江單獨相處。
“……好,請稍等。”
賀江站在陳佳渡身後,思緒萬千。
曾經被班上男生惡趣味捉弄都要哭鼻子的小小女孩長成了非常勇敢堅韌的大人,能夠毫不畏懼地站出來對騷擾自己的人說“不”,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而不是在感到不適的時候還要一昧強裝鎮定從容,保持緘默。
她現在變得很好,他卻變得膽小,變得害怕。遇到這種事情對於女性來說本來就是極度不公平的,天生的力量懸殊讓她們在大多數時候都難以討到好處,社會的冷漠也許在他沒有出手的時候,更多人也只是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甚至於有些敗類無比期待著一朵純白的花迅速凋敝,被拖下泥潭,與他們同流合汙,那些畫面都不是他願看到的。
賀江輕輕觸碰一下陳佳渡的手,她疑惑地轉身看他,“怎麼了?”
“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頭:“你剛才說過了。”
賀江笑著說:“再說一遍,你記得更清楚一些。”
陳佳渡抿抿唇,自己又不是老年痴呆。
賀江的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表情卻鄭重,“我不想看到你受傷,陳佳渡。”
陳佳渡心頭一跳,到了嘴邊嗆人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原因是她覺得賀江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帶了點委屈。
好肉麻。陳佳渡撇頭避開視線,正撞上前臺看熱鬧的眼神,頗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旗袍的邊線,輕咳了一聲:“你不是在嗎。”
“……”他像被擊中,沉默片刻,忽然意識到身前的不僅是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妹妹,那個最依賴、最信任他的,妹妹。
賀江說:“總會有我不在的時候。”
陳佳渡說:“我也沒蠢到自討苦吃。”
賀江笑著說:“你最聰明。”
“……”陳佳渡扯扯嘴角,“幼稚。”
前臺開好臺了,並且由於今晚消費全體免單,她只給了張押金卡意思一下。
在服務員來帶兩人離開之前小姑娘猶豫再三還是向陳佳渡說:“你好勇敢哦。”
陳佳渡沖她笑了笑。
“希望你也是。”
—
兩人被帶到一張斯諾克桌前。
服務員問:“請問二位有自備球杆嗎?”
賀江說:“用這裡的就行。”
服務員走過去,“好的,這邊先請您檢查臺呢、庫邊、球杆有沒有損壞。”
陳佳渡脫下外套系在腰上,拎過靠在牆上的小頭杆,逐一上手試驗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