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差不多四點半的時候林徐薇跟蔣之遠一行人都到了,原本蔣之遠他們並不在受邀行列,但不知從哪裡聽來她生日的訊息,非要來湊湊熱鬧。
一行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熱熱鬧鬧地進了屋子,彼時陳佳渡還在樓上,林奕越過賀江很自來熟地聯絡介紹雙方,在長輩面前他向來嘴巴甜,一口一個“周姨”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招架不能。
安淑芝亦然,讓他們就當在自己家裡不必要拘謹,林奕滿口應下,左右開弓摟著兩位好兄弟大咧咧進去。
那廂唐璐提著蛋糕姍姍來遲,一來便被招呼去客廳休息,只不過這塊空蕩蕩的,周姨拍了下腦袋想起他們都在茶室,便把唐璐半推半就地也給帶了過去。
一進門迎上數雙俊男靚女投來的探尋目光,唐璐的小臉唰地一紅,腳步釘在原地竟是動彈不得,一室清淺攝住她的呼吸,表情像坐公交車投幣,結果信心滿滿地從口袋裡掏出兩枚歡樂幣一樣。
周姨推推她,鼓勵道:“進去呀璐璐,你們都是年輕人,肯定玩得開。”
唐璐想土遁的心達到了巔峰,手指攪來攪去,她知道周姨是好心,但她玩得開個屁啊玩得開,她患有很嚴重的潮人恐懼症,不對,是帥哥美女恐懼症啊,嗚嗚嗚。
殊不知她扭捏的舉動,使得林奕在心底更加加深了對其“文弱安靜”的刻板印象,他原本還想逗逗她,若真說出口,毫不懷疑對方下一秒就會落荒而逃,此刻只是默默地低頭喝了口茶。
明琳則笑容溫旭地招呼唐璐坐到自己身邊,一個靠角落的位置。
唐璐記得這個美女姐姐,她壓根無法擋住美女的微笑,再然後拒絕不了這麼有安全感的座位,心下直誇美女姐姐善解人意,接著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坐下了。
不怪她認不出蔣之遠和林奕,那天晚上兩個人喝得跟爛泥似的軟趴趴地睡在沙發上面,她總不能湊上去近距離辨認兩人吧。
周姨又進來送了水果拼盤還有一些點心就離開了,十分貼心地給這夥年輕人們留下獨處談天的空間。
其他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唐璐全程緊張地頭也不抬,也不知道是誰遞過來的茶,如牛嚼草般咕咚咕咚喝掉了兩杯,回味甘冽醇厚。腦海裡天馬行空地閃過無數念頭,想到這裡面一共三個男生,那其中應該有一位就是她好奇已久的陳佳渡的哥哥吧。
她拿了一塊布朗尼放進嘴裡,好比打瞌睡有人遞枕頭,不知道哪位提到了賀江。
“欸,說起來,賀江——”
唐璐悄悄瞄了一眼,說話的那位翹著個二郎腿,臉上掛著一副二世祖專供的吊兒郎當的瀟灑笑容,悠哉悠哉開口道:“你最近換口味了?整得這麼小清新。黑武士不開的話借我開開咯,放著多浪費啊……”
坐在明琳左手邊的那個人凝眉不屑嗤笑了一聲,撞了撞身邊人的胳膊,兩人交換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之後,他才開口,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你小子改報廢老爺子兩臺車還不夠啊,現在還看上賀江了的,真是想得美呢。還有我上回就跟你說多少遍電光金屬黑不適合猛禽,你不聽非要改吧,大張旗鼓搞彩繪塗鴉,美其名曰張揚個性放飛自我,你看吧,搞出來個四不像,美系肌肉大馬力跟磨砂才是絕配,你那樣造出來就不好看。”
“你懂個屁!”林少爺跳腳了,作勢又要和說話者打成一團,蔣之遠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明琳無奈搖頭,低下抿了一口普洱,一股木材飽受太陽摧殘的香氣在緊緊相依的唇齒間緩緩沁開,她想了想附耳到唐璐身邊小聲說:“剛才想提醒你的,少吃一點,待會晚飯吃不下了。”
唐璐聽著訥訥點頭,耳朵尖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小口小口喝著茶掩飾慌亂。
她已經從林奕跟蔣之遠的聊天內容中判斷出哪位是陳佳渡的哥哥了,他就兀自靜坐著,偶爾搭一句腔,自己卻不摻合到兩人的吵架拌嘴中,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帥是帥的,就是從五官上怎麼也看不出兩人哪裡有相似點,跟賀叔叔的眉目倒是像極了。
難道。
她把這個疑惑講給了陳佳渡聽,後者正在穿衣鏡前試一條小禮裙,掐腰的設計顯得原本纖細的腰更是不堪盈盈一握。
這是件純黑色的小禮裙,兩根細細的肩
帶,叫人忍不住定睛的直角肩、鎖骨,如同一件上好的酒器,款款地駐足而待,若往上盛著什麼,就著體溫飲一口必然滋味銷魂。
極簡就是極雅,極美。
縱使日複一日接受陳佳渡美貌薰陶的唐璐此刻有些看呆了,想入非非的同時不自覺喃喃:“親愛的,你真是太漂亮了。”
陳佳渡很愉快地接受這個贊美,扭頭沖她拋了個拉絲的媚眼,“幫我拉一下拉鏈。”
“哦。”
唐璐回過神,走上前籠住她柔韌細長的頭發,順了順撥到一側,接著仔細地把拉鏈拉上去,鏈條平順地劃到了頂點,她小聲嘟囔:“你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她是真的很好奇。
陳佳渡顯然不記得這個話題:“什麼?”
唐璐說:“就是你跟你哥長得不像啊。”
陳佳渡調整衣領的手一頓,複雜的眼神飄到鏡子裡,幽幽地說:“因為是表的唄。”
“怎麼可能嘛。”唐璐嘴一撇,圓圓的臉上寫滿了不信,陳佳渡卻只是淡淡一笑,不說話了。
唐璐感覺自己心裡有了答案,這個賀江是賀叔叔的親兒子,陳佳渡則是安阿姨的親女兒,這麼一算,兩人的確沒血緣關系。
陳佳渡紮起頭發,揪了個鬆垮垮的丸子側在肩上,別了朵純白色的玫瑰,顯得更加雅緻,富有層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