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下午還有兩節課在新校區,陳佳渡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上完三個多小時又得趕回來。
早上還萬裡晴空的天氣也不作美,濃密烏雲垂附在天邊,看起來暴雨隨時都會傾灌而下。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就感覺隱隱不對,頭很暈,手心直冒冷汗,但渾身發涼,胸口像有什麼重物壓著,喘不過氣。
以為是低血糖發作,就去超市買了點麵包,但只咬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嘔吐的慾望空前強烈。
每走幾分鐘都要停下來休息會兒,就這麼強撐著走到教室,找個位置休息了十多分鐘,頭是不暈了,胃裡卻跟火燎似的,一陣比一陣劇烈。
老師率先發現她臉色不對,問了兩句,忙叫班長幫忙送去醫務室。
校醫剛巧不在,班長說送她去醫院,陳佳渡婉拒了,估摸是胃炎犯了,也沒太當回事,說寢室裡放了藥,回去吃點就好了。
於是兩人又往就近的寢室樓趕去。
陳佳渡雖然平時不住寢室,但還是保留了儲物櫃用以存放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走到才發現寢室門上了鎖,陳佳渡也沒有鑰匙,班長打電話跟寢室長說明緣由,兩人等了近十五分鐘才等到何予萱回來開鎖。
班長是個口直心快的人,見對方無比懶散的模樣也沒給面子,直截了當地挑明:“電話裡都跟你說了很急的事,走不快就讓男生幫忙跑個腿,還自己慢慢悠悠地晃回來。”
何予萱也不惱,笑笑說:“那不行,沒人在這兒看著,萬一寢室裡丟東西了怎麼辦?這誰能負責啊。”
她這句話一下就把人都內涵進去了,班長懶得跟她掰扯,抬抬下巴:“那開鎖吧。”
何予萱上前搗鼓了兩下,門一開,陳佳渡直奔自己的儲物櫃,卻發現本來掛在上面的鎖沒有了。
何予萱看到這一幕抱著手說:“反正你又不回來,我東西挺多,放不下,就借你的櫃子用用咯。”
這麼理直氣壯的發言,班長聽得無語至極。
開學的時候分寢室是按學號排的,因為宿舍不夠,所以何予萱跟陳佳渡只能跟其他專業的學生混寢,兩人平時跟班上同學往來就不多,加之何予萱在校時間也很少,沒什麼人瞭解她,這會兒也真是開了眼。
陳佳渡疼得直冒冷汗,壓根沒力氣跟她計較,開啟櫃子在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裡翻找好半天,別說胃藥了,自己的東西一樣也沒看見。
她心下有了答案,轉身盯著何予萱,冷嗖嗖地問道:“我的胃藥呢?”
她們是知道她有胃病的,剛入學的時候就因為急性腸胃炎發作半夜送過急診,當時幾人還沒撕破臉,第二天都來醫院探望她。
“胃藥?”何予萱佯裝思考了兩秒,接著又是很無所謂的態度,笑著說:“啊,我整理東西的時候好像是看到了,不過沒記錯的話應該都過期了吧?順手幫你丟進垃圾桶了。”
好一個“應該”,好一個“順手”。
班長被這番假惺惺的說辭直接氣笑了,罔論牽涉其中的當事人。
陳佳渡又不是什麼心胸豁達之輩,之前被她背地裡造謠那麼長時間,雖然最後還之以顏色了,但她沒道理不記這個仇。
眼下新仇舊恨加一塊,渾身充滿力氣,理智上無比清醒,頭不暈了,胃不難受了,腿也不酸了,上去就是一抬手。
“嘩!”,櫃子裡的東西滾得到處都是。
何予萱見狀立刻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你幹什麼呢!!”
看樣子還想打人。
陳佳渡一點兒沒被唬到,站在原地淡漠無比,嗤之以鼻:“這是我的櫃子,我只是在清理我不需要的垃圾而已。你有意見嗎?”
她在“垃圾”兩個字上刻意加了重音,何予萱又不是傻子,氣得直發抖,眼尾都抽搐了兩下,沖上來就要動手。
估計怕真打起來不好收場,班長也不看戲了,連忙拉住她,說話要多損有多損:“怎麼還想動手啊?你自作主張把陳佳渡的東西丟了沒告訴人家在先,現在她把你東西丟了你就生氣了?沒這樣的道理吧。”
何予萱一臉不屑嘲諷她:“陳佳渡給你很多好處了吧?處處幫著人家說話。就你這德行也配當班長啊,真是搞笑。”
班長連連點頭:“是是是,你最牛了。”
陳佳渡臨走前丟下兩句話,擲地有聲。
一句“學人買奢侈品也不知道買真的”,一句“總喜歡在背後搞些下三濫的手腳,真讓人感到惡心”,說完便摔門離去,不管何予萱在裡面如何破防痛罵。
樓道間聚集了不少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的人,幾乎全部的視線都聚焦在剛走出來的陳佳渡一人身上,她強忍不適,昂首挺胸,邁著闊步離開了宿舍樓。
一回到公寓立刻現出原形,陳佳渡沖進廁所吐得幹幹淨淨,冷汗浸濕了後背,手腳發麻,一點勁兒也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