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懸停在盛譽的右臉頰。
盛譽緊閉雙眼,還等著李懷璟這一拳落下。
“你……”李懷璟艱難地說,“不該趟這趟渾水。”
“臣不能等太後娘娘輸。”盛譽往後推了一步。
李懷璟說:“他們是你的兵,也是我的兵。”
盛譽答:“也是殿下親口說,要臣幫娘娘打贏這場仗。”
“朝臣不是傻子,他們遲早會猜到你身上。”
盛譽說:“臣知道。”
李懷璟壓著嗓子:“成蹊!能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你只要被抓住,你就是反賊,死定了!”
盛譽笑:“臣知道。”
李懷璟急赤白臉地勸道:“你成了反賊,你的爵位你的軍功,都沒了,你在邊疆吃的苦算什麼啊!”
盛譽苦笑:“臣知道。”
“你知道,可為何還要這麼做?!”李懷璟懊惱不已,“我就不該讓你獨自去見太後!”
“臣做了大半輩子反賊。”盛譽眼睛冷得像北方三九天,“人人都知道臣曾是蕭家軍,盡管現在做上了伯爵,也還是會有大把人罵我是反賊餘孽。”
李懷璟急道:“既如此,你更應該謹慎一些!我們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位置,不能前功盡棄!收手!我們今晚就回北疆!鄞都亂成什麼樣都與我們無關!走!”
“那殿下為何要讓臣來鄞都?”盛譽將李懷璟看得透透的,“您猜到自己沒法把太後請下臺,到手的鴨子快飛了,就著急忙慌地勸臣退兵?”
“本王禁不起錯,”李懷璟低下頭,“如果連你都搭進去,本王怎麼辦?一切從頭再來?本王耗不起!除了你,本王還能信誰?”
盛譽笑得極其諷刺,他連連嘆息。
“奉承的假話臣說不出,但請殿下放心,即便臣輸了,也不會把殿下供出來。”盛譽轉身向營地走去。
李懷璟攥著盛譽遞過來的黑布,叫住他:“成蹊!你以為我怕的是你供出來我嗎?”
盛譽頓住,疑惑地望著他。
“我只是心疼……罷了……”李懷璟問,“這場仗,你有幾成把握?”
盛譽神情淡然:“沒把握。”
李懷璟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把握你打什麼?拿自己的兵開玩笑?就不怕輸到連底褲都不剩?!”
“這仗本來就不是為了打贏,”盛譽說“僅僅是為了讓禁軍內部大亂,逼他們互相攀咬罷了。冉樓拒不出兵,懿旨在後逼的越緊,他就會越快被手下推下臺。”
李懷璟一聽就不耐煩:“鬼知道禁軍內有多少李懷玉的人?那種人精,難道猜不到小太後這點伎倆?你怎麼就保證時局會按照你們的計劃進行?”
“臣保證不了。”盛譽皺著眉頭,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竹筒遞給李懷璟,“兩日前,臣收到沈掌印的密信,他告訴了臣楚王目前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