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哈,”李懷璟將信將疑,“你為何非得要本王來當這個證人?”
沈鶴亭意味深長地說:“難道殿下不想親自問問花貴妃,究竟是誰害了金賢妃娘娘嗎?倘若殿下不去南亭,當花貴妃的屍體拉回京城之時,殿下多年要弄清楚的真相可就再無明白之時。咱家心疼殿下罷了。”
因為涉及母親,所以李懷璟再無拒絕的理由。
“本王……答應掌印。”李懷璟把酒喝幹,甩下酒杯就要走人。
沈鶴亭卻叫住他:“畢竟是在鄞都,殿下還是稍微控制點情緒吧。開心不開心都寫在臉上,這可不好。”
“控制不了,”李懷璟賭氣道,奪門而出。
沈鶴亭“嘖嘖”兩聲,估計他走遠,才慢悠悠地走出房間。
“脾氣真大啊李十一,跟小時候沒差呢。”
—
小太監慌張的叫喊劃破了宮中的寧靜。
“報——報——”
花紜從睡夢中驚醒,匆匆穿衣出寢宮,那小太監已經氣喘籲籲地跪在殿外。
紫陽攔在他面前,等花紜發話。
花紜瞧他額頭上的汗,心裡發毛:“發生了什麼,如此慌慌張張?”
“回娘娘,花貴妃與、與十二爺在京郊遇刺了!”
據那小太監所言,花貴妃與十二皇子回京奔喪,今夜路過南亭時,突然從周圍的山林中沖出一夥賊人,十二皇子當場被殺,花貴妃命大,剩口氣時被錦衣衛指揮使姚鐸救下,現在二人竟被姚鐸送到了宗正寺。
花紜這時候才想起,她最近兩天都沒見過沈鶴亭。
宗正寺死一般靜。沈鶴亭站在門口,等著跟花紜一起進去。
花紜佇立在大門口,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花貴妃有兒子?
恰恰說明花從文送女進宮是“多此一舉”,他明明有更聽話的傀儡。
至於自己,本是該死的棄子。
花紜望向沈鶴亭,他表情依然麻木如木偶。大概是感應到她的目光,才茫然地往花紜身上瞧。
花紜抿抿嘴唇:“我們進去吧。”
沈鶴亭俯身攙扶花紜,她觸碰到他溫熱的手腕,花紜混亂的心穩了穩,信步走進宗正寺正殿。
大宗正李儉、楚王李懷玉、姚鐸、刑部侍郎張潮、大理寺少卿林世濯站在左邊,而右邊則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花紜回眸詢問沈鶴亭:“這是?”
沈鶴亭低聲答:“娘娘,這是燕王殿下,名懷璟。”
陛下的生父?花紜疑惑地瞅李懷璟,想起入宮前,大哥花臻曾給她介紹過弘治爺的幾位皇子。
眼前這位燕王,排行第十一,為弘治的幼子。生母是朝麗來的金賢妃,自小因為一半外邦血統頗受詬病。後來,據說跟娼妓生了私生子,弘治帝知道後將其逐出鄞都,還下詔終生不得回京。
一個終生不得回京的王爺,如今怎麼在鄞都的宗正寺?誰將他放進來的?花紜餘光注意到沈鶴亭,霎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