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抱著石警生生了一會兒悶氣,又悄沒聲兒地把人放開,心疼地上下左右看了看,生怕自己力氣太大把這人勒壞了。
確定石警生呼吸順暢,身上也沒出現青紫,這才有些歉然地握了握他的手。
小心翼翼地給石警生擦了身,又把他身上插著的幾條管子都看過,確定一切正常之後,方回去洗了個澡,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
他原本並不是這麼注重外表的人,有時候辦案子太忙,甚至幾天不洗澡不刮鬍子,奈何眼下情敵雖然孩子氣了一點兒,但一張臉收拾得幹淨又帥氣,鬧得方回有點兒不安,生怕石警生一睜眼看見鬍子拉碴滿眼血絲的自己會被嚇得移情別戀。
次日一早,方回被餓醒,睜眼就瞅見了最近最不想見的一張嫩臉。
青年翹著腳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見方回醒了,白了他一眼,繼而再次將目光放到了石警生身上。
石警生薄薄的眼皮下面,眼球動了動。
他們都知道他快醒了,但這個“快”到底要多久,就沒人知道了。
興許就今天,興許再過兩天,反正這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臉色紅潤了不少,也就沒人著急把他弄醒了。
可不管是方回還是坐在床邊的青年,倆人都是一個心思——不想讓石警生一睜眼就看見對方。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接觸,噼裡啪啦地閃過一陣火星。
方回起來洗漱、吃早飯,都解決完了又坐回床上,把石警生摟進懷裡。
他被青年酸習慣了,對那兩道刺人的視線完全視而不見,自己該幹嘛幹嘛。
青年眼瞅著他牽起石警生的手玩他的手指頭,揉捏了一會兒之後又把那隻手拉到嘴邊,親完指甲蓋,又去親那柔軟的指腹,最後還親了親手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青年騰地站起來,指著方回的鼻子,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回瞟他一眼,攥著石警生的腕子把那隻手往青年那邊遞。
青年:“……”碰都不敢碰。
方回接替他之前的那段時間,青年也曾像現在的他一樣沒日沒夜地守著石警生,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取暖。
但那時候的石警生哪有現在這麼乖巧?要不是那一身的約束衣和捆著他的約束帶,青年連碰都碰不到他。
那時候的石警生情緒非常激烈,他抗拒任何人的接近,直至瀕死,進入深度昏迷,青年才能將他摟進懷裡。
可是看看現在的石警生,蜷在方回懷裡簡直就像個聽話的大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青年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輸了,但他不想認,他非得再拼一把不可,否則這輩子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