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你又想要怎麼樣!”姜寒漁拉著司念,讓她跟自己並肩走著。
司念頭發被風吹起來,跟身邊人的卷發交纏在一塊兒,她不甚在意地捋了捋長發,回答說:“如果需要一個小時才消氣,那我就一個小時之後再來找你講話,如果是一天,那就一天後,如果……”
“司念!”身邊的人早就繃不住,又氣又兇:“你就是想氣死我!”
司念笑,“你自己生氣怎麼還怪我?”
“那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生氣……”姜寒漁辯解。
“我做了什麼?”司念問。
姜寒漁:“……”做了什麼呢?沒有同意讓自己親她嗎?還是說,被人打斷之後,司念沒有配合自己讓她親?姜寒漁面對司念這個問題,忽然詞窮。
司念見狀,將自己那隻被姜寒漁握在手心裡的手偷偷地動了動,似摳了摳後者的手心,她歪頭道:“你看你是不是冤枉我?”
姜寒漁:“……”
姜寒漁這在瞬間意識到一件事兒,似乎自己女朋友嘴皮子比自己利索很多不是一件很好的事。畢竟,女朋友又不是別人,說不過的時候還不能動手,現在別提心裡是覺得有多憋屈了!
因為被問住了,姜寒漁這一路也顧不上發脾氣,因為著實沒有連面子再讓司念哄自己,只是將司唸的那隻手牢牢地抓住,就連刷地鐵的時候都一定牽著。
司念無可奈何,好不容易走到超市,買了今晚做飯需要的食材,兩人回家。
司念今晚準備自己做石鍋拌飯,家裡有炊具,她就去超市買了點甜辣醬和蔬菜。回到家,在廚房,司念洗淨手,將購物袋裡的洋蔥胡蘿蔔還有香菇拿出來,正要放進水槽清洗時,姜寒漁忽然也走了進來,還順手將她手中的那些食材拿走。
“我來。”姜寒漁說。
司念微微詫異,反應過來後想要重新從姜寒漁的手中接過這些東西,“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司念知道姜寒漁從來不喜歡下廚,平常除了喝水之外,幾乎都不會踏進廚房這道門,更不要說像是現在這樣洗蔬菜什麼的。
哪知道姜寒漁這次真不是說說而已,這時候站在水槽邊沒打算讓開。
“我當時被時老師叫去武術館的時候,時老師說,對一個人好,不是指靠著拳頭打架能保護她就行了……”姜寒漁放著水,仔仔細細地洗著手裡的蔬菜,“反正我現在也沒事,我們一起做飯啊!”
她回來後也想了很久,她成績沒司念好,又不可能在功課上輔導司念,那還能怎麼對她好?她一直不明白要怎麼做才叫對一個人好,心裡想要對司念好,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直到,現在——
看見司念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她也會有點心疼。
司念有點意外,她笑了笑。從前她不是沒有覺得姜寒漁挺幼稚的,從小在良好的家庭環境下成長,有很多人寵著她,似乎除了打架小機率被人揍之外,就沒什麼挫敗。這樣的人,成長總是慢一點,沒有經歷過外面的風浪。她覺得自己跟這樣的姜寒漁始終不會成為一路人,但現在看著姜寒漁一點一點每天肉眼可見的改變,司念想,從前自己那麼認為的姜寒漁,是不是也是帶有偏見。不論是什麼樣的人,總是應該給她一個成長的契機。
姜寒漁可是第一次切洋蔥,一點章法也沒有,砧板上菜刀的聲音才響了不足五下,姜寒漁已經開始用袖子抹眼睛。司念聽見背後切菜的聲音停下來,不由轉頭,結果就這樣冷不丁地撞上姜寒漁那雙濕漉漉的眼睛。
這模樣的姜寒漁,跟平常,大不相同。
如今身上還圍著小豬佩奇圍裙的姜寒漁,哪裡還有“南高一姐”的霸氣?那一頭深棕色的卷發被一根黑皮筋栓在腦後,鬆鬆垮垮的樣子,讓臉頰邊掉落下來兩指卷發,頭頂的燈光打在那兩扇睫毛上,在她的臉上投下兩團小扇子的陰影。如今,最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就是姜寒漁的雙眼了,在學校裡,幾乎很少帶著溫度顯得異常冷漠桀驁的眼睛裡,現在正霧濛濛的,像極了那些在二次元網站翻唱的歌姬,讓人看了,竟然還覺得有幾分萌意。
司念“噗嗤”一聲笑了,而姜寒漁則是聽見她的這聲笑不滿地皺眉,“司念!不準笑!”她就算是看上去眼裡帶著霧濛濛的迷濛,聲音卻還是帶著霸道。
司念一聽更想笑了,她放下手裡的刀具,走到姜寒漁面前,微微踮著腳點,“就你管的最多啊!”最後那個語氣詞,像是呢喃一樣,湮沒在唇齒間,又甜,又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