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簾不知道是真不在意還是覺得他們幾個小毛孩子不值得顧忌,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他們放進來了。
商焉逢瞧到那不諱一招便將一個大乘期的大能重傷,神色微變,一把掐住陸青空的手,冷聲道:“現在你知道他的厲害了吧?”
陸青空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抿了抿唇,沒說話。
商焉逢雖然這樣教訓陸青空,但是看著不諱的眼神卻越來越古怪,不知道是不是瞧出了什麼。
此時坐在軟座上的明燭如果不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不定就要罵人了。
昨晚周負雪將他按在榻上折騰了大半夜,也不知是那簾的藥有用,還是他這副軀殼對疼痛或快感太過敏感,第一次的時候竟然生生昏了過去。
不過只是片刻時間,他便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許是神智不太清楚,便本能地靠近溫暖的地方,還不知死活地蹭了蹭,直接把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周負雪再次蹭出了火氣,按著他又是一頓折騰,叫的嗓子都啞了。
清晨還沒天亮,他就被渾身的痠痛難受鬧醒了,見到周負雪滿臉饜足之色,頓時怒從心中起,直接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周負雪都來不及為他療傷便被趕出了掠月樓,明燭到現在都恍惚覺得自己體內似乎還含著堅硬熾熱的東西,撐得他難受極了。
昨晚周負雪情至深處,手下沒個輕重,將他身上弄得一片青紫,衣服摩擦都會疼得他泛淚光,加上今日又被那簾扯著過來為他撐排面早早就起了,他整個人都有些冷厲不耐,否則當著歸寧的面他根本不會出手這麼重。
明燭咬牙切齒地盯著那簾的背影,打算等此事了結,自己一定要把他了結了,什麼舒服,胡說八道!
那簾就算不回頭都能感覺到明燭狠厲的視線,他面不改色,繼續和那些“故人”胡說八道。
胡言亂語了片刻的舊,那簾這才招了招手,鎮靈燈從空中飄下,漂浮在半空,微微閃著光芒。
那簾笑容可掬:“我不想傷及無辜,也無意像你們所想的那樣去禍及五洲,我自始至終想要的,便是你們的性命。”
那簾言笑晏晏地說出這番話,在場所有人瞬間沒了聲音。
就算來時已經做好了那簾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準備,但是當聽到他帶著笑容說出“我要你們的命”這句話時,還是覺得有些渾身發麻。
一個白發白須的修士冷冷開口道:“當年和鬼芳一戰,吾等修士也死傷慘重,數百年過去,事早已了了,閣下這樣直接要我們的性命,是不是太過心狠獨斷了?”
那簾眨了眨眼睛,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難道是我被困在蔽日崖這麼多年記憶出現了差錯了?”那簾點了點眉心,面露疑惑,“當年不是你們人類修士聚集無數大能,為了一己私慾肆意屠殺我族嗎?怎麼現在我要報仇,卻被你們成為獨斷?心狠?哈哈哈,心狠的到底是誰啊?”
那簾肆意笑了起來,很快,笑容便在他臉上瞬間消失,妖獸的野性和兇狠爬上他俊美的臉,就連聲音都變得陰沉:“你們為了地脈,能肆意屠殺不與你們同類的鬼芳妖修,既然你們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那我便索性不謀到底。我說了,我沒有什麼侵佔五洲的野心,也沒有想要去將其他無辜的人牽連進來,我畢生所求,便是能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死去的同袍!”
他有些不耐煩,說完話也不等眾人的反應,伸手猛地朝著鎮靈燈揮出一道妖息,靈力鑽入鎮靈燈中,燈芯猛地像是枯木逢春一般,伸出無數藤蔓,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揮舞。
在場修士都是活了那麼多年的大能,就算是知道勝算不大,但是還是不肯老老實實地送死,幾乎是在鎮靈燈亮起時,便有數道身形朝著那簾呼嘯而來。
明燭本能地去抓誇玉劍,但是卻一下抓了個空,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誇玉已經沒了,他眸中痛色一閃而過,接著直接揮出一道靈力,在半空凝出數十道虛幻的靈劍,裹著浩然煞氣朝著前來的大能沖去。
周遭頓時出現一陣琉璃破碎聲,那幾個修士也不是等閑之輩,直接用靈力一波平起,震碎了明燭的靈劍。
那簾哈哈大笑,也不用劍,上前走了幾步,一陣妖息籠罩周遭,龐大的妖相畢現,一陣白光閃過,一道九尾妖狐立在原地,利爪觸地,獠牙大張,猛地咆哮出聲。
妖息以他為中心驟然如同漣漪般蕩漾出去,直接將閃躲不能的修士生生震碎內丹,慘叫聲連成一片,從空落下,墜在地上不知死活。
一時間,整個廳堂一陣死寂,所有人都忌憚地看著面前巨大的九尾妖相。
好在那簾沒有失了神智,化為妖相後也不去動手,反而停在原地,巨大的獸瞳冷冷盯著他們。
明燭見狀,手輕輕撐著扶手站了起來——第一次的時候險些沒站起來,那姓周的混蛋幾乎折騰了他大半夜,此時渾身發疼,就連雙腿有些合不攏,站著時都在微微發顫。
明燭臉色難看極了,強行站著,一步步緩慢走到了那簾身邊,伸手搭在那簾身上,蛇瞳冷厲地掃了一眼眾人,聲音沙啞低沉:“再輕舉妄動,所有人都葬身在這裡吧。”
商焉逢冷冷看著明燭,但是在看到他閃著狠厲和冷酷的蛇瞳時,渾身一僵,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