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驚魂未定,大口喘息了半天才軟著腿站了起來。
誇玉擔憂地看著他:“你真的沒事嗎?”
明燭寬袖垂下,遮住他還在微微發抖的手,他臉色蒼白的搖搖頭,道:“沒事兒,我還要去接人,先不說了。”
辰時剛剛過去,明燭從不知雅中匆匆出去,來往的弟子瞧見他都歡快地打招呼,但是平日裡和所有人都能廝混在一起的大師兄卻一反常態,臉色慘白,看也不看彷彿一陣風颳了過去。
商焉逢和易負居正好遠遠瞧到,喚了聲大師兄,卻瞧見明燭只是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接著匆匆離去。
商焉逢道:“這是怎麼了?”
易負居:不知。
明燭很快便到了日照山門,玲瓏塔上風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他深吸一口氣,鼓動的心跳逐漸平穩了下來。
就在這時,誇玉在神識中突然道:“有人來了。”
明燭抬頭望去,日照山門處,從那還未散開的濃霧中緩慢出現兩個人影,一人正好便是許久不見的沈紅川。
明燭的腿還有些發軟,強行撐著走了兩步,勉強笑道:“紅川。”
許是他的臉色太過難看,原本還笑容滿臉的沈紅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快走幾步上前,道:“師兄,我來了。”
明燭笑道:“我還以為當時你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竟然真的來了,師父怎麼會願意你進來?”
沈紅川伸手輕輕探了探明燭的額頭,漫不經心道:“我是代替沈家來的,而不是以日照七弟子的身份,他自然攔我不得。”
明燭點了點頭,道:“那走吧,我帶你去見師父。”
兩人正要並肩而行,一直被明燭忽視的另外一個人此時就忍受不了,冷冷地開口:“這就是你們日照山的禮數嗎?貴客到了竟然也不知道寒暄迎接,看來析木國日照山連個小門小派都比不得,正是讓我長了見識。”
明燭疑惑回頭,便看到了一個身著墨衣的男人,他面容冷淡,墨發被白玉發冠高高束起,一條銀色墜子懸在發髻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明燭道:“你誰啊?”
男人俊美的臉上幾乎是硬生生擠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一字一頓道:“明、燭!你、故、意、的!”
明燭依然滿臉茫然。
沈紅川在他耳畔小聲道:“這是長夜山莊莊主夜未央,方才罵你一路了。”
明燭:“……”
明燭古怪地看了氣得發抖的夜未央一眼,微微頷首,道:“恭迎貴客。”
言罷,竟然拽著沈紅川直接揚長而去。
夜未央:“……”
沈紅川忍著笑跟著他走,道:“師兄,傳聞那長夜莊主睚眥必報,你此番這般撂他臉色,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明燭隨意道:“別管他,你是怎麼過來的?要在日照待多久,這幾日和我同住嗎?”
沈紅川道:“不了,日照應該會安排客房,我就不去叨擾師兄了。”
明燭腳步一頓,轉過頭奇怪地看著他,幽幽道:“你是不是嫌棄我房間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