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空原本是想著見到明燭一定暴揍他一頓,以解自己被強行扔下去的恐懼和被遊女橫抱的恥辱,但是此時明燭一過來,他頓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手忙腳亂扯開了遊女的手,驚魂未定地躲到了明燭後面,不敢出來了。
遊女笑意盈盈,不再調戲陸青空,朝著明燭一拱手,道:“大師兄終於回來了,你要是再晚點回來,我們西山都要被浮華師姐變成冰天雪地了。”
明燭幹笑,他知道自己逃離日照之後明浮華對他一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遊女很隱晦地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丟人。
哥哥怕妹妹什麼的,一向臉皮厚的他都感覺有些羞恥。
商焉逢不想聽他們敘舊,冷冷道:“回去了。”
遊女點點頭,直接一抬手在虛空撕開一道□□的口子,率先走了過去。
明燭一驚:“她竟然能撕裂虛空了?”
商焉逢搖搖頭:“她修為不夠,但是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秘術,這也不算撕裂虛空,只是移位的法陣罷了。”
說到法陣,躲著遊女的陸青空眼睛突然一亮:“五師兄,你說這是她弄出來的法陣?”
商焉逢可有可無應了一聲,也抬步走了進去。
不必等到白天,更不要禦劍回去,明燭樂得自在,歡天喜地帶著兩個師弟一起走了進去。
只覺得眼前黑光一閃,宛如無數繁星從身邊擦肩而過,再次睜眼時,他們已經到了日照的弟子階。
一旁的玲瓏塔被狂風吹著,鈴鐺聲接連響起,彷彿在迎接他們回來。
明明只是幾天沒有回來,明燭卻感覺恍如隔世,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大殿上懸掛著的長明燈,輕輕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麼。
商焉逢拍了拍陸青空和周負雪的肩膀,道:“天色太晚,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陸青空道:“你們呢?”
商焉逢頭也不回地反手抓住想要偷偷逃走的明燭,冷淡道:“我送他去寒潭閉關。”
明燭被抓住後衣領,又聽到寒潭,頓時手腳並用地撲騰了起來,慘叫道:“我不去我才不要去,那個地方冷得要死,又特別無聊,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商焉逢手掌如同鋼石,悍然不動任由明燭瞎撲騰:“我閉關三年,前天才從寒潭出來。”
明燭:“……”哦,罵錯人了。
陸青空在一旁看著明燭傷痕累累還未包紮的左手,有些不忍,開口道:“五師兄,大師兄的左手還傷著,先送他去沈娣安那裡包紮一下再去寒潭吧,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商焉逢拎著明燭的領子大步流星往後山走,不為所動:“他不用你們管,回去休息,明日還要上早課。”
陸青空和周負雪對視一眼,半天才無奈地分別離開了。
明燭蔫蔫地跟著商焉逢一路到了寒潭,看著冒著寒氣已經結了厚厚寒冰的入口,有些慫得抓了抓商焉逢的袖子,小聲道:“換個地方唄,五哥。”
商焉逢反手抓著他的手,一把將他扔了進去,接著自己也踩著寒霜走進去。
寒潭是個天然的石洞,中間一汪潭水源源不斷地冒著寒氣,將周遭凍成一片冰天雪地。
明燭經常被罰來這裡,早就習慣了,見躲不過只好在潭水旁找個空地,隨意坐了下來。
商焉逢皺著眉走過來,斂起衣袍坐在明燭身邊,將他的左手捧出,看著上面貼著手套的血汙,眉頭更緊了。
“怎麼傷成這樣?”
他說著,將手套一點點從他傷口處撕了下來,血肉幾乎和那布料粘在一起,明燭就算感覺不到疼,但是看到布料從他血肉上撕下來的場景還是止不住的身體一顫,偏頭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