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也做好了兩手準備,聯邦早就掌握了人體和基因改造技術,可以實現孤雌以及雙雌生殖,我們稱之為‘火種計劃’,但只要聯邦的男人沒有近乎滅絕,我們就不會使用它。”
“為什麼?難道把男人都驅逐出去或者消滅掉,然後使用雙雌生殖技術不是更能以絕後患嗎?”我問。
趙棟搖搖頭:“堵不如疏。永遠不要把敵人放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因為他們很可能會團結起來觸底反彈。給男人一些“平等”的小甜頭,再把他們放在眼皮底下看住,像馴養動物一樣馴養他們,這樣才能長治久安。”
說完,趙棟調整光屏,通史來到兩百年前的那場瘟疫的部分。
“‘火種計劃’起源於二百年前,那時也並非發生了什麼瘟疫,而是父系餘孽企圖顛覆聯邦政權,想要把我們的世界變成你們那樣。我們本以為有這種想法的男性只是少數,沒想到戰爭結束後才發現不少男性其實都有了翻身做主人的想法,於是聯邦高層針對他們展開了‘血的清算’。”
“這場徹底的清算讓聯邦元氣大傷,當時的總統意識到,如果將男人全部消滅,女性們孕育下一代時會面臨許多生活上的不便,而且聯邦的建設也需要更多的人口支援,所以她決定將下一代男性全部集中起來進行教育,同時為了防止他們意識到男性與女性的等級差異,在社會層面上要灌輸給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珍貴’的思想。”
“但這樣還不夠,因為傳統的母系社會結構會讓男孩們把家人作為靠山,也會讓男性擁有親密關系,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所以聯邦同時啟動了‘觀察計劃’和‘圈養計劃’。”
“我們在‘觀察計劃’中發現了你們的世界,並且學習和改進了你們的閽因制度與思想觀念,利用閽因將男人們困在家庭瑣事與養育下一代中無法抽身,這樣他們不但失去了母系家庭的扶持,也無法從新家庭獲得幫助。”
“為了照顧家庭,男人們減少了和朋友的交往,最後他們就會逐漸失去家人、朋友,只能將時間和希望寄託在妻子與女兒身上,徹底淪為女性發展的肥料。自此,‘圈養計劃’才算完成。”
“與此同時,社會和文化鼓勵所有男性發展向女性上供的愛好,讓他們離開女人便不能生活,讓他們被女人給予的“愛情”困住,還要用‘美’削弱他們的戰力和意志力,這樣一來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地將男人的反叛之火從源頭熄滅,讓他們變成孱弱的虜隸。”
“畢竟,成為虜隸還可以為聯邦做貢獻,但要是放任不管,他們可能就是聯邦的蛀蟲了。”
趙棟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我卻越聽越覺得手腳冰涼。這不是一代女人就能做到的事,這是幾十代甚至幾百代女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些女人也有父親男兒,但算計起男人時卻毫不手軟。
我撥出一口氣,說出自己從初到聯邦就發現的事情:“可是現在網路上很多男人都開始察覺到這些陷阱了。”
趙棟微微一笑,那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表情:“雖然現在有一小部分男性逐漸覺醒,但他們面對的不僅是女性的圍剿,同時還有男人們的攻擊:‘你太極端了’、‘現在聯邦正是發展的時候,哪個不比你們的問題嚴重,應該以大局為重’、‘我是男的我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其實覺醒的男性很少很少,更多的是已經完成自我馴化的男人,所以前者哪怕只是在網路上用話語反抗,也會被後者圍攻絞殺。”
“官方也會出手縮窄男人的發言空間,如果出現了某個話語權很高的‘領袖’,我們就想辦法封殺他們,讓他們每次發言前都進行自我審查——這樣表達會不會被限流?會不會被禁言?”
“這種發言前的反省非常耗費時間和精力,時間久了,意志不堅定的男人就會主動放棄,尤其是當大資料推送給他們很多美好的生活——比如甜甜的愛情、聽話乖巧的小孩——他們就會思考:我發這些有什麼用?世界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吧。”
“男人也不傻,他們也會反抗吧。”至少我看我的男粉們在網上撕吊就撕得很厲害,攻擊性十分強悍。
“當然,所以我們給他們準備了專門的廝殺戰場來發洩怨氣和對生活的不滿。你有沒有發現,聯邦的遊戲業與愉樂業非常發達,技術也比你們的世界先進很多?”
這……好像確實啊。我點頭。
“因為這兩個産業是專門為男性創造的。當然你會說女人很多也玩遊戲,還有職業賽,但請你分清‘愉樂’與‘職業’之間的差別。”
“無論女人想做什麼,聯邦都會提供機會幫助她們發展出新的産業鏈,比如你看到的職業競技賽,‘遊戲’充其量只是一個載體,核心是幫助玩家找到新的就業方向;而男性遊戲從始至終都只能是消磨時間、精力、金錢和不滿的‘愉樂’,沒有什麼競技性和職業性,也很難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