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顧靈的恨天高,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好東西沒有在男人之間推廣開來,可能就跟“舊世界男人的衣服有圓布條可以遮擋膈人的標簽,而女性的服裝沒有”的考量相似吧。
整理好衣服後我直接進了攝影棚,這種定粧pose照對愛豆出身的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前面兩套衣服拍得非常輕松,攝影師一直在誇我是天選漠舟,我只能謙虛地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不至於不至於。”
拍完了單人定粧照還要拍雙人的,我就在攝影棚坐等著易憐。
易憐今天是經紀人陪著來的,一身清純男大的裝扮看得我眼前一亮。怪不得導演會冒著不符合人設的風險選他做男主角,濃顏大五官簡直太吸睛了。
易憐見到我後一愣,隨即綻放出豔麗的笑容。他伸出手道:“又見面了。”
“你好你好,”我忙不疊地回握,隨即有些疑惑:“我們之前見過嗎?”
我在月經節上見過易憐,但是對方那天不一定看見了我,之後我們也沒什麼交際,不知道這個“又”字該從何談起。
易憐笑眼彎彎道:“月經節,我在花車上看見你了。”他頓了頓又道:“嗯……該怎麼說呢,你在一群女人裡非常顯眼。”
“原來是這樣。”我剛想撓撓頭發,手抬起來觸碰到梆硬的發膠後只能尷尬地放下。沒想到月經節上易憐真的注意到了我,我還以為他當時看的是路瑜呢。
友好地打過招呼後我們就開拍雙人定粧照,易憐作為演員行業的前輩自然是比我更專業,跟他配合起來也十分輕松。
中場休息的間隙,易憐的助理邊想和孔歷按照慣例商業互吹一波,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方便後續溝通,我和易憐就坐在旁邊聽著她們聊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邊想說到一半,餘光瞥見易憐的臉後對著後臺招了招手:“朝昧,過來給小憐補一下粧。”
話音剛落,一個打扮可愛但透出幾分樸素氣息的男孩一路小跑過來,他開啟手裡的化粧袋後熟練地挑出化粧品,麻利地給易憐補上了腮紅和口紅。
我好奇地打量著他,倒不是因為易憐可以自帶化粧師進組,畢竟像他這種咖位的男星自帶工作人員很正常,我好奇的是這個化粧師的名字。
我看向這個男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友好一些:“你叫招妹?”
對方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四處亂瞥就是不敢看我,耳朵和脖子也慢慢變紅。
我知道自己今天這身裝扮挺帥的,剛才定粧完我就把自拍發到了dnr的群裡,顧哲連發了好多鬼哭狼嚎的語音誇我,還說她也想演霸總。
邊想見朝昧不出聲,用手肘碰了碰她:“姜老師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回答啊。”
朝昧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是的姜老師,我叫朝昧,朝是朝陽的朝,曖是曖昧的昧。”
邊想笑著圓場:“朝昧這孩子比較靦腆,姜老師你別往心裡去。”
朝昧這個名字勾起了我的思緒,我大膽猜測朝昧的母父是因為想生個女兒才給他起了這個名字。
在舊世界也有不少名為“招娣”的女孩,我一直搞不懂的是,那些母父既然這麼想要男兒,為什麼不給自己改名叫招男呢?
在我看來,越是沒用的家長反而越在意孩子的性別,他們自己拼搏不出來財富和地位,便開始追求上族譜這種自我滿足的幻覺,可離開祠堂後他們還是一無是處啊。
所以盡管有些冒昧,但出於對朝昧的同情,我還是裝作不經意似的隨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改名?”
朝昧一愣,低頭輕輕摳了摳手指,似乎正在醞釀該如何開口。
這時易憐說話了,他聲音溫溫柔柔的:“‘朝昧’這名字多好啊,朝陽曖昧。他母父肯定是希望他像朝陽一樣活著,盡情地享受愛情的樂趣。”
要是非這麼解釋也不是不行,但多少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在的。
我不方便明著說,怕朝昧不高興,只得開玩笑道:“主要這名字的諧音聽起來不太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重女輕男呢。”
易憐捂嘴笑了:“阿穆你又多想,聯邦多女男平等啊,你說對吧?”最後這個問句卻是向著朝昧去的。
朝昧沒再說什麼,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隨即便拿著化粧袋走了。
我見狀只能輕輕嘆口氣,如果他自己不想改名,那別人再怎麼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