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顧哲這個語氣,她家好像有皇位要繼承。家裡有男兒的情況下還把財産都留給女兒,這在舊世界的機率比我中五百萬都小,這類家庭大機率只會把養老的責任留給妹妹。
為顧哲開心的同時我忍不住插了一嘴:“那你哥呢?”
顧哲道:“當然也有他的一份啦,我家對女男可是一視同仁的,不過他以後贅出去就是婦家人了,家裡還是得靠我撐著,那我肯定拿大頭嘛。”
“其實我還挺羨慕我哥的,因為我覺得我媽爸都更喜歡他。從小她們就對我哥特別好,說什麼男兒要富養,所以我哥要什麼就買什麼,也不追著他讓他學習,可以說我母父把大部分關愛都給了我哥。對我就完全相反,該學的不該學的一個沒落,小時候為了讓我去上課我媽差點揍我。”
說到這顧哲還有些小心酸:“長大了也是,我哥畢業之後就一直住在家裡,也不用上班,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說給他找個好人家贅出去任務就算完成了,我爸還說到時候給他帶女兒。”
“輪到我,就是把我踢出家門讓我自己出來打拼。去年我過了練習生的海選但是不想簽約,結果我媽說女人應該多體驗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生活,還說出不了道再考慮回家,違約金她出,到時候在家裡的公司給我安排個職位。”
“真是同媽不同命啊,唉。”顧哲越說越委屈。
蘇城伸手捏了捏顧哲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畢竟聯邦的女人總是要承擔更多的責任,面對更狂暴的風雨。
我咂咂嘴,總覺得她這番說辭在哪兒聽過,不過這是別人家事,我也不好評價些什麼。
“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著顧哲在光屏上點了點,然後問我,“我哥本來問你明天見面行不行,我跟他說我們今天太累了,明天要休息,等下週末再見面你覺得行嗎?”
“可以啊。”我點點頭。
顧哲於是繼續回複,末了道:“我哥同意了,說到時候請我們三個吃頓好的補補。”
說話間服務機器人把燒烤端了上來,簡直是色香味俱全。我夾了一筷子,吃進嘴裡時簡直感動壞了。當上練習生之後為了保持身材我一直吃得很健康清淡,今天終於能吃點重油重鹽的滿足一下口腹之慾。
我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道:“我都行啊。”
蘇城見狀又給我夾了點肉放進盤子裡:“不夠吃的話再點,今天我請客。阿穆你多吃點,看著太瘦弱了。”
“阿城請客?!”顧哲回完訊息後一掃剛才的消沉,迅速加入了掃蕩大軍:“那我今天我要吃垮你!”
蘇城失笑:“你可以試試看。”
就在我們邊吃邊開玩笑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姥子讓你喝是看得起你,你個臭屌子別給臉不要臉!”
這一聲差點把我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罵人的是一個塊頭不小、虎背熊腰的中年婦女。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跟她差不多體型的女人,兩個人穿得流裡流氣,看著吊兒郎當的,就差把“我不好惹”四個字印在臉上。
在舊世界我從沒見過這樣氣質的女人,不由地多看了幾眼。
她們對面坐著兩個打扮得十分可愛的男生,披散的頭發上還別了彩色的小卡子,但是背對著我們,看不到具體什麼情況。
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其中一個男生膽子大一些,他抬頭對女人顫聲道:“我們剛才只是同意你們拼桌,不是要跟你們一起吃飯,更沒有義務陪你們喝酒!”
他旁邊的男生看著比較膽小,一直往他身後躲,聽到這個男生的話下意識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徐,你別、別惹她們……”
女人似乎是被激怒了,用手中的酒瓶重重地砸著桌子,砰砰直響,她嚷嚷道:“你們這些死男人,活著對聯邦有什麼貢獻?!懷孕生孩子你們不行,別的方面也不行!”
“我告訴你們,等科技發展到能孤雌生殖就沒你們男的什麼事了,本來你們就沒什麼用,你們能幹的活哪個機器人不能幹?!”
“年紀大的不上班,整天就知道在家玩,全家都靠我們大女人養活,讓你們帶個孩子做個家務還唧唧歪歪的喊苦喊累;年紀小的就更輕鬆了,在學校一天到晚吃吃喝喝,花著媽媽辛辛苦苦賺的錢,出了社會什麼也不是,就想找個女人養你們!我呸!”
女人越說越激動,手裡的瓶子都快被砸碎了:“現在讓你們喝個酒都扭扭捏捏的,當小倌還要立牌坊!今天你們要是不喝就別想走!”
她旁邊的女人也在拱火:“老金,我看他們就是不給你面子,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還以為咱們都是吃素的!”
我咋舌,這兩個人絕不是喝多了,因為聯邦的酒度數都極低。並不是新世界沒有精釀工藝,而是聯邦從健康和安全形度考慮不允許大眾醉酒,還透過多種手段確保大家外出時最多隻能喝到微醺。
店裡的人基本上都在看著她們四個,被叫做小徐的男生雖然也很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道:“我們不會喝的,要喝你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