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還用匕首撲哧撲哧地掘起泥土,新翻的土壤帶著潮濕的氣息。待酒壇被泥壤掩埋了?一半時,路亦浮與蘭鬱青才發覺,謝醒還已將?她的那壇曲勝春悄然埋好?。
路亦浮挑眉:“給自己寫?了?什麼?”
謝醒還埋的太快,他們都沒看清酒壇上究竟刻著什麼。
謝醒還轉了?轉眼珠,她推著二人往外?走,“還剩了?些曲勝春,我們分給鄰裡吧。”
綃曇花釀完五壇曲勝春後還有餘量,他們喝不完也是浪費,聽蘭鬱青說?過?,蘭家府院也多虧了?鄰裡的幫扶才未坍塌,送些曲勝春也當聊表他們的感恩之意。
果不其然,蘭鬱青沒有任何猶豫,瞬間便應了?下來,完全將?謝醒還刻的什麼拋之腦後,他幾?乎要蹦起往外?走:“好?啊!我去給王阿叔送些曲勝春!”
“把那傻子騙走了??”路亦浮雙手抱臂。
謝醒還自是知曉,路亦浮仍是賊心不死想看自己刻的字。
但她偏不想讓路亦浮瞧見。
“我從不騙人,”謝醒還說?:“若時機到了?,你自會知道我寫?了?什麼。”
路亦浮的目光盯著少女澄澈的雙眸。
“慌什麼,”他將?謝醒還的神色收入眼底,道:“我不看便是了?。”
不想再同他繼續糾纏,謝醒還拉著路亦浮追上青年,“我們也去幫著給鄰裡送些曲勝春。”
樹影搖曳生姿,謝醒還蹲在劉家牆角,逗弄著一條小黑狗。
路亦浮已提著一壇曲勝春,去給劉阿嬸家送酒。
他們初回?蘭家,尚未備齊日常所需之物,幸有劉阿嬸時常前來,隔三差五地送來食物。謝醒還也常聽她提及家中?養的旺財。
謝醒還望著眼前的小黑狗,它熱情地吐著舌頭。她伸手輕輕摸它的腦袋,小黑狗也不躲閃,黑漆漆的大眼睛就那樣好?奇地看她。
“嘬嘬嘬,旺財。”謝醒還從袖中?掏出一個肉包,她撕開?一角,邊喂邊逗引小黑狗。
誰知小黑狗僅看了?一眼,便咬住肉包,頭也不回?地撒腿跑了?。
只留謝醒還愣在原地,她看著手中?剩的包子絲莞爾一笑,這小黑狗還怪有靈智的。
少女兀自怔怔地傻蹲在牆角,路亦浮剛出劉家的小院,入目便是這般光景。
“被旺財搶了?包子?”路亦浮好?整以暇地看著少女。
他自是知曉,謝醒還見了?那條小黑狗興致上頭,這才讓他一人進去送酒。
謝醒還蹲了?許久雙腿有些發麻,她拉住路亦浮的手借力起身。
“那是我本來就要給的!”
後邊來送路亦浮的劉阿嬸聽聞他們言語,面露歉意:“怪我將?旺財喂得太貪嘴了?些。”
謝醒還:“怎麼能怪您呢!”
“您莫要聽路亦浮胡謅,包子本就是我備來喂旺財的。我見它不懼人,才想著與它逗玩一番。”
劉阿嬸望著少女拉著少年離去,少年步態慵懶,卻順著少女的心意,兩人十指相扣,身影漸漸隱沒在遠處。
“旺財平日怕生的很吶。”劉阿嬸喃喃自語。
“喵嗚”一聲,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輕巧地踏著碎步,縱身躍入劉阿嬸懷中?。
“旺財。”劉阿嬸摸了?摸它的腦袋。
若是謝醒還知曉旺財是貓而非狗,她定?要懷疑自己過?往數年為貓貓狗狗取名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