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面色淡淡,並不意外,那篇論文是那位教授審核過的。他把書推到一邊,把今天看房的情況說了。
首都的房子不好找,倆人現在算是有兩套備選,新南院老夫妻的房子因為他們的兒子感覺挺麻煩的,於教授的房子倒是沒別人住,但有姜寶琴,倆人就沒考慮過。
“下週末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徐磊介紹的大雜院缺點很明顯,路途上得坐兩站公交車,房子也小的很,可比起那兩套來,好像也可以考慮考慮。
盛夏將至,校園裡已有蟬鳴蟲叫,倆人慢悠悠的走在微黑的夜色下。
孩子在肚子裡活動胳膊腿,她趕忙拉起他的手貼在肚子上。
“感覺到了嗎?”
“她踢的疼嗎?”
倆人同時開口。
姜馨玉搖搖頭,“不疼,有點癢。”
小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倆人坐在石凳上,周圍沒人,姜馨玉就把腿伸到了他腿上讓他揉一揉。
最近她的腳有點浮腫,半夜還抽過一回筋。
“你說媽她們在家幹什麼呢?等她過來了,沒有糧食關系,以後咋吃飯?”
他笑了笑,“這你不用擔心,等考完試我就回去,我走前就讓丁長海幫我們存些糧食了,等我回去帶夠吃到年底的,媽在這邊住著沒什麼問題。”
只要有糧,在哪都不用擔心。
最近的五裡橋大隊並不平靜。
五月初時袁家的小子被他們大隊那片的野狗咬了,大人都覺得沒事,但袁家老太太卻想了個損主意。都知道陳秀雲家有狗,把被狗咬賴到陳秀雲家的狗身上,還能訛一筆。
陳秀雲現在在公社教學,小川也去了公社讀書,平日裡倆人一週也回不去幾次,家裡的牲畜大部分還是王寡婦給喂的。
袁家人找上門後,王寡婦和村裡要好的婦女同志把人給趕走了,又把陳秀雲院裡的小黑牽回了自家院裡。
這狗雖然是牲畜,但養久了也是家裡的一份子,王寡婦知道她兒媳喜歡這條狗,也怕袁家人缺德幹出啥壞事。
沒過個把星期,袁家人又集結了他們村十來個人討要說法,因為袁家的小子死了。
小孩被咬了沒事還好,人死了,可就是大事了。
可關鍵是陳秀雲不在家,小黑連院門都沒出過,又咋跑到外村去咬人?
人死了,袁家那邊的人可不讓王寡婦抵賴,她們非要討個說法。
沒過兩天,他們村又有人被咬了,大家這才知道,原來咬人的是村附近的野狗。
野狗不止霍霍了一個村子的人,周圍的村都有被咬的。
袁家小子是死於破傷風,才發作的這麼快。
可那野狗有狂犬病,被咬的人也打不到狂犬疫苗,陸陸續續又有人因為破傷風死了,就算還沒死的,也怕活不了多久了。
村裡人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是知道了被瘋狗咬會死!
隊領導們組織人手去打狗,在村裡跑著的,都沒逃脫被打死的命運。
王寡婦就去自留地幹了一會兒活,回來就見小黑嘴上都是血的躺在院裡,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瞳孔都渙散了。
隔壁馮大山的婆娘劉彩鳳手上還拿著棍,哼道:“留著也是禍害,我幫你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