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藥了,你忍著點。”
迷昏的祁聿神還未清......脊背的疼就將人狠狠猛扯醒,她登時一身冷汗。
肺裡驟然積壓的哼綿吐不盡,死死扣住案角,要罵的話跟急氣攪在一處分明不了,渾目下驟然殺氣騰騰。
陸斜看不見無法照著傷細細上,只能左手握緊祁聿肩頭,將藥粉均勻灑他整張背上。
祁聿疼得痙攣抖顫嗓底嗚咽,也不妨礙自己照著節奏上藥。直到全結束,他便朝祁聿面前跪好,伏地請罪。
祁聿眼底水光泛閃,瞧著陸斜乖覺任她打殺模樣嗤哼。
仰頭闔目咬話:“滾出去。”
火燒火燎的加上大面積刺疼,實在不複堪命。
陸斜:“嗯。”
“你背上我不包紮,以免血水再粘連一遭。明日藥液洗好上完藥包紮會更好受點。現在夜裡也不暖和,我給你燒個火盆煨屋子,免得凍著你。”
“我睡屋外,你有事喊我。”
想著祁聿起熱,“你......我再喊不應你會進來,如果犯了你的禁,你多擔待吧。”
這小子反了天!
祁聿盯著他,“找單放舟清目去。”
現下已然晚了,最終能不能視物陸斜也唯有聽天由命。不過承他這道情,日後肯定會好好養著他的,她可以安排好陸斜將來。
陸斜將自己褥子搬來,叫她墊在前身。
接下來幾日陸斜可謂周詳盡心,即便熱症加劇混沌不清之際,他都是先出聲。再由自己帶著動作為自己診治,沒多餘動作、沒多餘試探。
祁聿時不時斂眸看自己一.絲.不.掛.的上半身,許久沒這樣坦然過了。心怯交織某種奇秘爽感看著目之所及的陸斜。
擔心的事始終沒發生過。
終於在第三日她有力氣上床,飲完藥後直接睡了個昏天暗地,兩天兩夜無人叫得醒。
所有跟祁聿沾邊的人惶惶不安‘等死’。
最終就連劉栩也驚動了,親自到祁聿直房門外,叱問眾人他情況,可無人所知。兇煞模樣就像要將人殺一批填祁聿此刻昏沉不醒。
劉栩輕描淡寫吩咐:“陸斜在哪兒,祁聿願意讓他進門侍疾,進去將祁聿叫醒。今日這邊人挨個進去,叫醒人的賞。”
眾人心知肚明,這是直接讓陸斜為首試死,其餘人排著去送死。
總有死不盡的時候。
唐素不知道將陸斜推出去還是藏身後好......此刻劉栩第一次正經瞥看陸斜,他矇眼側揹著,身形在唐素有意扯拽下踉蹌半步。
一眼,他震驚得將陸斜脊樑上下盯了許久,胸腔飄忽半響氣息俯仰不定。
李蔔山瞧著劉栩怵目表現的漠然,隨即在陸斜稱‘是’,不顧生死動身時。
劉栩隨手指了位冷喝:“他先去。你晚些要進門給祁聿侍疾,祁聿醒了看不見你倒是要找我麻煩。”
......
陸斜:?
祁聿還有這本事,能找司禮監掌印麻煩?還能將自己活成如此謹慎模樣?這話荒謬到他費解。
被點名內侍膝蓋發軟,雙目昏黑只想求饒,可又求無可求,被迫壯著膽子朝祁聿房門前磨蹭。
眼下直房這塊所有人均看著他一舉一動。
當這人身形軟倒瞬間,李蔔山溫聲,示意他身旁人:“將人推進去。”
陸斜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