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生們也就是被人攛掇過來,不是禍根,但要先驅散。一則百姓看著實在不成樣子,二則再多跪一刻,死得人也愈發多,三則明日邸報發下官衙又煽動兩衙言官。
無罪?他們聚在一塊,國子監上下在陛下眼中就有死罪。
環視推攘人群,這些人命與她實在無關,畢竟她就是條行差的狗。
所以無論行什麼案件、死多少人、死成什麼樣,祁聿心無愧疚。
她仰頭,昏暗天地壓得好低,像要壓散這座皇城樣。
轉念,若真有一日風雨雲雪真能壓垮皇城,未必不是好事。
趙執擋臂護住他,十分震驚偏頭。
“陛下發的話?”
往日不及格學子仍坐堂肄業,依學成加恩任官。學子肄業罪不致死!
人群震蕩氣勢宏偉。
祁聿不緊不慢:“我胡謅的,一群腐儒腦子讀壞了辨不出真假。今年國子監成績應當能遞的好看了,年底他們若還活著,不孝敬份我師禮是不是說不過去?”
她看著烏泱泱人搖頭,腦子是個好東西,偏生不知道用一用。
趙執瞪大眼睛,宮門大道上、兩京三千監生跟百姓面前就這麼硬生生胡謅啊。
還是祁聿不怕死,有皇恩跟整個司禮監護著的就是不一樣。
“那陛下現下意思?”
“先拿北國子監祭酒、六個堂司業,再拿東宮左右春坊司諫,南監祭酒應當明日就會上路。這群學子為證太子賢名宮門前要君,怕是要暗置一批了。”
“詔獄位子還空嗎,不日你們要塞一批了。”
“......不太空。”
祁聿好心提醒:“騰些位置,不然你們交不了差。”
趙執:......“別忘了給我留一間。”
“知道了,指揮使會留血氣最重的那間給你。”
“很好。著人給我套輛馬車,我同監生玩個遊戲。”
“眼下都要鬧起來了,你還有空遊戲?”
“一會兒你駕車,若是有監生在我前頭回國子監,司業、祭酒就不鎖了,我叩頭賠不是。”
陛下不會下這樣的旨,趙執:“你還敢私自逆旨?”
祁聿眸底無焦,嘴角僵扯:“嘖,我興致來了嘛。”
趙執:......
一刻後,祁聿當街駕車戲弄三千學子京城裡狂奔的摺子,直接由科道兩衙六十餘人伏地跪遞到陛下手上。
請祁聿淩遲。
建成帝看著摺子,扔劉栩懷裡。
“你看你的人行的這是什麼事。”
劉栩當即伏地,翻開一看心口一塞。
捧這道摺子跪行至建成帝腳邊:“祁聿行事是荒唐,陛下發落便是。但宮門前當即散了不是,餘下的他能處理好。”
建成帝擺擺手不管了。
“由科道兩衙再罵會兒就趕回去。”
這群言官一天天罵司衙、罵司禮監、罵二十四局,只差罵天批地。
劉栩應聲‘是’,收了摺子,又起身伺候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