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喜歡他,那也?情有可原?
“那臣就只能?又哭又鬧,然後?找一口枯井跳下去了?。”
封赤練眉頭?輕輕跳了?一下,但好像不是因為這句傻話。
“不會?的,杜玉頗麼,舉手投足,言談舉止,不是朕喜歡的。”
杜煥郎的心放下來,隨即覺得哥哥有點可憐。
“阿兄他是很好的,陛下也?不要?討厭他。”
封赤練沒說什麼,她隔空輕輕點了?點他。
“煥郎呀,煥郎。”
“你這樣,有些?可愛。”
幾句話之後?封赤練又懶洋洋起來,杜煥郎暈暈乎乎的,但還?記得她缺休息,趕快退了?下去,封赤練眯起眼睛看?他消失在門後?,忽然伸手掀開蔽膝,抓住誰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被拽起的人?低吟了?一聲,濡濕的睫羽微顫,頰上病態的暈紅還沒褪去。他頭上的冠已經散了?,身上的衣衫也?皺了?大半。沒辦法跪穩的膝蓋索索顫抖著,臉上卻帶著些?笑意。
“陛下,”杜玉頗輕喘著,“輕些?……啊,臣……尚是個書生,經不起……”
“經不起什麼?”封赤練待他沒什麼慈悲,“剛剛你弟弟提起你的時候,你不是很不安分麼?”
青年眼睛彎了?起來:“陛下這麼急著把?煥郎趕走,是哀憐臣作為兄長的臉面嗎?臣謝過陛下……”
封赤練沒撒手,用?小指指尾颳了刮他顫顫不已的喉結:“難道你要?朕揭開蔽膝,叫煥郎看?看?——”
她用?腳尖踢了踢他褶皺的腰腹以下:“你這副樣子?”
杜玉頗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不像是害怕,倒像是思索的中途卡住了?,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但很快這空白就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隱忍和?不甘。
“陛下要?這麼待臣,臣只能?以身受之。”喘息裡面夾雜著輕顫的聲音,很像是那麼一回事,“可是煥郎畢竟是臣的弟弟。”
“求陛下……唔……至少讓臣在煥郎面前,有個體面……不要?讓他看?到臣這副情態……”
封赤練被氣笑了?,一腳蹬開他,踩在他胯上。杜玉頗結結實實摔倒,輕輕嘶了?一聲,原本的表情無聲剝落下來。“怎麼,陛下,臣這樣不合您心意嗎?”他笑著問,“那臣是否應該掙紮幾下,含淚齧指……唔!”
她踩下去,他所有的話都被咬斷,杜玉頗向後?仰起頸子,脊背在地毯上掙紮不已,彷彿一條被釘穿了?七寸的蛇,徒勞地在地上扭動。
那雙蒙滿了?水霧的眼睛重重闔上,在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中,他哀叫著坍落下來。
……
杜玉頗沒躺很久。
他管自己叫書生?,但是體力還?不錯,在封赤練頗嫌惡地蹭著鞋尖的時候,他已經爬起來把?額頭?抵在她的小腿上。
“陛下到底還?是有幾分憐愛臣的。”他說。
……哪裡來的推斷?封赤練想?。
她沒管這人?顯而易見的發瘋,輕輕踢了?踢他的肩胛。
“為什麼和?梁知吾唱反調?”他問。
“啊……”杜玉頗仰起臉來,“臣想?著陛下或許會?希望科舉換個時間,臣替您把?這句話說出來,陛下就願意這樣憐愛臣一次。”
那張臉那麼矜貴,優雅,說這話時含著的一縷笑意,好像是手捧一杯茶站在窗後?觀翠竹颯颯時的滿足。誰能?想?到這樣的公子一片狼藉,用?這片清貴的嘴唇說著下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