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開錢莊,就要保證換的起銀子,掌櫃明叫範元濂,驚疑不定地看著阿布達。
“先生這是……”
阿布達一臉平靜地說道:“當然是兌換銀錢了,我之前的十萬貫都讓我買了珠寶玉器、古玩字畫了,這些才是貨錢,麻煩掌櫃的快一點。”
範元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仔細辨認了一下銀錢,發現的確是真的,這才一臉歉意地開口。
“先生能否寬限幾天,先生之前把銀錢都換走了,這運輸還需要時間嘛。”
阿布達有些疑惑道:“難道貴店就這麼點儲備麼,你們可是遍佈齊國的錢莊,難道不應該要多少有多少麼?”
阿布達一臉不解,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樣,範元濂連忙解釋道:“錢不會有問題,只是數量太大,我們需要準備一番。”
“這……你們需要多少天?”
範元濂想了一下,道:“最少要五天。”
聽到這個時間,阿布達直接搖頭:“那不可以,我都和供貨商談好了,三天之內付清貨款,而且還是現銀,否則我就違反了約定。”
想起那些商人,範元濂也知道他們的德行,由於朝廷沒有要求他們使用銀錢,所以他們依舊保持用現錢結算。
明知道這樣不方便,可他們就是信不過錢莊,準確的說是信不過高順,怕高順坑他們。
大商人不帶頭,小商人自然不敢冒險,所以錢莊只是剛出現,只有個別人會嘗試。
可是那些個別的人,現在也開始擔心起來,他們的存款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一萬貫,而範元濂從吳郡調來的也只有五萬貫。
如果都給了阿布達,就無法給散戶兌換,如果不給阿布達,那他的錢莊就名不副實了,以後更不會有人相信他們。
“阿先生,您看能不能少一點,三天之內我幫您湊四萬貫,剩下的七天之內幫您找齊。”
若是正常情況下,他這個安排也沒什麼問題,可阿布達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來者不善,自然不會答應。
“這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商戶,商人最重利益,而且我的貨已經裝船,若是耽誤了時間,就沒法出海了。”
範元濂聽了心裡一沉,算了下時間,的確是如此,阿布達挑這個時候,的確是在裉節上。
“這……先生容我想想。”
阿布達見範元濂心虛,立刻乘勝追擊道:“如果耽誤了我發貨,你們要賠償我的損失,如果今年不能出海,我的茶葉會變成陳茶的。”
身在杭州,怎麼能不知道新茶和陳茶的區別,為今之計他只能先把錢給阿布達,再想辦法安撫散戶。
想到這裡,阿布達一咬牙道:“好,三天之內,我給你五萬貫!”
阿布達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離開了錢莊,範元濂在他離開之後,趕緊去求知府幫忙。
知府明叫張覓,字祖培,南安郡人事,是從知縣一舉提拔上來的,也算是一名幹吏。
“範掌櫃答應了那夷商,剩下的散戶怎麼辦。”
“在下來一波府君,也正是為了此事。”
“本官已經出過一次面,並且還做了保證,範掌櫃也答應了本官,可以在三日之後兌換銀錢,如果到時候出爾反爾,不僅本官失信於百姓,錢莊也將失去信譽。”
百姓的患得患失,根本是無法控制的,這就好比後世的金融機構,剛出現的時候,哪怕是國家開的,信的人也不多。
“在下也正是擔心這個,這才來求府君,能不能出面借一些銀錢,等其他州郡的銀錢一到,在下立馬歸還。”
張覓聞言沉默,讓他出面借錢,這就等於讓他去求那些商人,他好歹也是一方大員,是有身份的人。
要不是錢莊背後是朝廷,範元濂根本不敢來找他,可雙方是互不相干的部門,正常情況下官員不允許參與這種事。
杭州位置特殊,算是江南的中心位置,這兩年受朝廷重視,經歷發展的不錯,隱約有追趕金陵的趨勢。
越是特殊的地方,就越受人關注,官商勾結可是大忌,張覓不想留人話柄。
“本官出面倒是可以,不過需要上面的同意,朝廷對官員的考核十分嚴格,這種行為有貪墨的嫌疑,本官可不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