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匯聚天下之河流,自然是無邊無際,廣袤無垠。
當年曹孟德的一首觀滄海,抒發了壯志豪情,今日在這西湖之畔,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八月西湖畔,江南無限秋。白日依山盡,江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唯有登高臺。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此詩一出,在場之人無不稱讚,綦連猛更是動容,因為這首詩顯然是送給他的。
“多謝殿下!”
綦連猛單膝跪地,給高順行禮,高順放下魚竿趕緊去扶,好一副禮賢下士的場景。
陸樞三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高順旁若無人地說道:“綦連將軍此行立了大功,孤回去定會向父皇請賞,賞罰分明是孤一向的作風。”
“多謝殿下。”
綦連猛再次道謝,心裡卻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此次他其實沒做什麼,和突厥、柔然比,這些世家簡直不堪一擊。
可高順如此捧他,雖然有點演戲的嫌疑,可高順卻不會食言,這是要重用他的節奏。
綦連猛,字武兒,代郡人,北魏、東魏、北齊將領,燕郡太守綦連元成之子。
少有志氣,便熟弓馬,最初跟隨爾朱榮,後來投奔高歡。北齊建立後多次征討步落稽、柔然、奚、突厥等夷狄。
天統五年,除並省尚書令、領軍大將軍,封山陽王。
後來入朝參政,又外任光州刺史,復授膠州刺史,官職改革後任將軍,也就是後世地方軍區司令。
高順南下之前,就一直想如此隱藏軍隊的行蹤,可以做到出其不意。
如此海軍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高長恭不可能領兵,於是綦連猛進入了他的視線。
從地方軍區司令一下子掉到中央,這已經是升官了,如今高順還要給他請賞,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呵呵,將軍不必客氣,世人都知道,孤最看中人才,凡事有用之人,孤都可以給他們一個差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高順說著站起身來,眾人的目光隨之轉移,望著這景色,感嘆道:“這次下江南,讓孤學到了很多事情,這麼美麗的景色,怎能讓戰火荼毒。
皇商之事,孤思量許久,有道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孤打算讓你們一起做。”
“什麼?”
陸樞大吃一驚,高順擺平世家,他從中也出了不少力,可以說背叛了他的階級,只為了得到重用。
現在高順說一起做,那他豈不是白費了力氣,而且他告發了造反之事,高順竟然隻字不提。
對此高順哪裡是不提,他只不過留了一手,這些世家還有用,如果現在處置他們,誰來替朝廷賣命。
陸樞心思深沉,為了出頭不惜賣隊友,這樣的人不得不防,所以高順不會讓他獨大。
“王家、蕭家志不在此,袁家和謝家一蹶不振,朱家已是昨日黃花,張家將會淪為附庸。
現在的江南,只剩下你們三家,念在往日的恩情,難道不應該相互扶持。
和氣生財,商人重利是不假,但經商要以誠信為先,而不是不擇手段!”
高順的語氣很輕,可聽在眾人耳朵裡卻很重,陸樞臉色變了變,撲通跪在地上。
“草民有罪,請殿下責罰。”
三位家主都跪下了,高順嘆氣搖了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們都起來吧,這次的事兒孤記下了,日後好好為朝廷效命,若有再犯,孤絕不輕饒!”
“多謝殿下!”
顧珏和張方已經痛哭流涕,原本他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高順竟然以德報怨,饒了他們。
“爾等為江南大族,如今晉升為皇商,家中的曲部可不必全部解散,留做工人勞力。
但工人不是私軍,茶葉、絲綢、瓷器無論是製作還是運輸,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除了必要的護衛外,交出多餘的兵器、鎧甲,官府會監督你們,一旦發現違制,按造反論處!”
“是!”
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三人本來都做好出血的準備,沒想到高順竟然這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