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特殊的年代,有些事情其實並不複雜,陳國和齊國差不多,朝廷並沒有多少手段。
這個年代的官員,基本上都是世家大族,富人階級,他們當官只是為了富貴,沒有幾個為天下百姓著想的。
接下來的時間,高順三天講一次學,而高順的學說,從儒家出發,開始灌輸治國的思想,雖然不敢說太多,但如果用心還是可以理解。
高順大開方便之門,無論男女老幼,都可以聽他講學,從治國之道,到天下大勢,從儒學到心學,高順循序漸進傳播著他的思想。
在這其中,高順還會講一些自然大道,其實就是科學,人們最喜歡聽的反而是這些。
這一天,高順照常在同泰寺講學,之前他已經講了三次了,所以已經開始習慣了,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
“夫人者,天地之心,天地萬物本吾一體者也,生民之困苦荼毒,孰非疾痛之切於吾身者乎?
不知吾身之疾痛,無是非之心者也;是非之心,不慮而知,不學而能,所謂“良知”也。
良知之在人心,無間於聖愚,天下古今之所同也。
世之君子惟務致其良知,則自能公是非,同好惡,視人猶己,視國猶家,而以天地萬物為一體,求天下無冶,不可得矣。
古之人所以能見善不啻若己出,見惡不啻若己人,視民之飢溺猶己之飢溺,而一夫不獲。
若己推而納諸溝中者,非故為是而以蘄天下之信己也,務致其良知求自慊而已矣。
堯、舜、三王之聖,言而民莫不信者,致其良知而言之也;行而民莫不說者,致其真知而行之也。
是以其民熙熙皞皞,殺之不怨,利之不庸,施及蠻貊,而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為其良知之同也。
嗚呼!聖人之治天下,何其簡且易哉!”
隨著教學的展開,高順終於提出了良知的概念,下方的聽眾聽得雲裡霧裡,依舊不太理解。
陳叔寶在人群中,聽到此處皺了皺眉,見高順停下休息等他們消化,於是開口問道。
“敢問先生,何為良知,還請先生說的更清楚一些。”
高順聞言睜開眼睛,看了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世上良知之學不明,天下之人用其私智以相比軋,是以人各有心,而偏瑣僻陋之見,狡偽陰邪之術,至於不可勝說。
外假仁義之名,而內以行其自私自利之實,詭辭以阿俗,矯行以幹譽。
損人之善而襲以為己長,訐人之私而竊以為己直,忿以相勝而猶謂之徇義,險以相傾而猶謂之疾惡。
妒賢忌能而猶自以為公是非,恣情縱欲而猶自以為同好惡,相陵相賊,自其一家骨肉之親,已不能無爾我勝負之意、彼此藩籬之形。
而況於天下之大,民物之眾,又何能一體而視之?則無怪於紛紛籍籍而禍亂相尋於無窮矣。”
說道這裡,高順頓了頓,看眾人還是一臉迷茫,沉吟片刻開口道:“誠賴天之靈,偶有見於良知之學,以為必由此而後天下可得而治。
是以每念斯民之陷溺,則為之戚然痛心,忘其身之不肖,而思以此救之,亦不自知其量者。
天下之人見其若是,遂相與非笑而詆斥之,以為是病狂喪心之人耳。
嗚呼,是奚足恤哉!吾方疾痛之切體,而暇計人之非笑乎?人固有見其父子兄弟之墜溺於深淵者,呼號匍匐,裸跣顛頓,扳懸崖壁而下拯之。
士之見者,方相與揖讓談笑於其旁,以為是棄其禮貌衣冠而呼號顛頓若此,是病狂喪心者也。
故夫揖讓談笑於溺人之旁而不知救,此惟行路之人,無親戚骨肉之情者能之,然已謂之無惻隱之心,非人矣;
若夫在父子兄弟之愛者,則固未有不痛心疾首,狂奔盡氣,匍匐而拯之,彼將陷溺之禍有不顧,而況於病狂喪心之譏乎?
而又況於蘄人信與不信乎?嗚呼!今之人雖謂僕為病狂喪心之人,亦無不可矣。天下之人,皆吾之心也。
天下之人猶有病狂者矣,吾安得而非病狂乎?猶有喪心者矣,吾安得而非喪心乎?”
說完這句話,陳叔寶彷彿明白了一些,其他人也面露了然之色,剛才這段話,其實就是在舉例子,說白了人要有同情心。
“昔者孔子之在當時,有議其為諂者,有譏其為佞者,有毀其未賢,詆其為不知禮,而侮之以為東家丘者,有嫉而沮之者,有惡而欲殺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