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達國家做學者,尤其是在發達國家的頂級實驗室做學者,出成果往往是必然之事,只看大小而已。
最簡單的例子,誰家要是有世界上最快的超級計算機,你多算幾百萬位的π,或者多鬧幾個素數,都是能發表,所需要的基本只是狗的智商。
但在第三世界國家做學者,能不能得到世界級的成果,就只能拼命的去挑戰了。
對王良才來說,只要楊銳能提供路徑,他是不畏任何挑戰的。
這也是八十年代的學術界最普遍的思想狀態。
京城一年過勞死幾十名的中青年學者,都只是挑戰失敗的副作用罷了。
楊銳默默下巴,道:“我試試看吧。”
他給谷強修改實驗設計,一方面是因為他較為熟悉谷強了,另一方面,他也是特意選擇了谷強擅長的方案。
對於王良才的話——楊銳其實也是有些熟悉了。
再一個,克隆羊的方案之多,也是楊銳有底氣的理由了。
作為生物學中最具有想象力的學術研究之一,克隆專案的實驗方案也是多姿多彩的。
楊銳最近一段時間,也是看了其中的許多,此時就閱讀著王良才的實驗設計,一邊看,一遍思考起來。
王良才的蠅頭小字寫的很是認真,內容也比谷強的實驗方案細致的多。
這讓修改變的複雜許多。
王良才望著楊銳的表情,更多的還是擔心。
越是細致的實驗設計越難修改,老實說,如果不是對楊銳的信心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王良才是不會拿出今天的筆記本的。
不過,越是細致的實驗設計,雕琢出來,也就更加有用。
王良才對此是頗為期待的。
“坐下等一會吧,看起來,你對注核的思路已經很清晰了。”楊銳翻到一半以後,速度慢慢加快了。
王良才對自己的緊張也有些好笑,坐到了楊銳對面的椅子上,道:“思路是有了,能不能實現,還不能確定。”
“做總是能做出來的,所以說,實現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什麼時候能實現出來。”楊銳說話間,翻閱王良才的筆記本的速度已經變成了瀏覽。
王良才不禁皺皺眉,用這樣的速度看,給人的感覺可是有些……不太舒服。
“我們從頭來說吧。”楊銳拿起了紅筆,人也進入了狀態。
王良才愣了下神,問:“現在開始說嗎?”
如此細致的實驗設計,無論如何也要思考幾天吧。
楊銳沒有回答,紅筆在第一頁劃了兩下,就道:“整體思路可用,我們也是討論過的具體來做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很大的修正空間的。”
說著,紅筆又是兩個圓圈落了上去。
疾風暴雨似的修改,接踵而來。
楊銳並沒有任何要隱藏的意思。
他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他做出任何超過常人智力理解的事情,都屬於正常。
因為諾獎獲得者涉及的領域,原本就是超出常人智力理解範疇之外的。
王良才就更加的猝不及防了。
眼瞅著自己的實驗設計被改的……七零八落,王良才先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敢這樣修。
同為高階學者,王良才也是帶過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