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看著滿滿當當的購物車,荊戈不無自嘲地想,以前搏美人一笑的昏君大概也是這種心態吧?
晚上回家的時候,路上有點堵車,範小田肚子餓,直接把孕期專用手指餅幹拿出來嚼,他自己嚼一根,頭也不抬地往荊戈嘴裡塞一根,吃得不亦樂乎,吃完草莓味又想吃香草味,好在apha及時阻止:“再吃,晚飯要吃不下了。”
範小田不捨地放下包裝袋,窩在副駕駛座上扭扭,還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了起來,荊戈一回頭就看見身邊多了個“圓球”,安安穩穩地團著,時不時吸吸鼻子,然後哈出一口熱氣搓手。
荊戈把空調開高了些。
晚高峰的路段難開,有交警疏通,他倆也堵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家。範小田一進家門就開始嚷嚷餓,抱著荊戈的腰看他把買來的菜分門別類放好,這些事兒oega也能做,但荊戈不讓。
“真怕你鬧騰。”apha理由充分,看著他不許胡鬧。
範小田樂得清閑,他跑回臥室擺弄了幾分鐘章子,又躥出來看荊戈做飯。apha做什麼身上都彌漫著一股一絲不茍的氣勢,有的時候範小田會産生錯覺,覺得案板上的蔬菜和肉也聽荊戈的話,老老實實地趴著等切,不像他自己,幹什麼都能搞得雞飛狗跳。
範小田摸了摸鼻子,慫慫地貼到荊戈的後背上:“你嫌不嫌我煩?”
“煩。”荊戈沒好氣地嘀咕,“煩也耐不住我愛你啊。”
apha話音剛落,身後就飄來一串特別蕩漾的笑聲。
荊戈嘆了口氣:“剛遇見你的時候,真沒想到你這麼粘人。”
“粘人好還是不好?”範小田的腦袋從荊戈肩頭冒出來,急切地追問,“我不粘人的話你會更喜歡我嗎?還是說我現在還不夠粘人?”
荊戈還沒說幾句話呢,範小田自己倒是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說完意猶未盡,蹦起來抱著apha的脖子咬咬對方的後頸,就算沒有腺體,也照啃不誤。
案板上的土豆被荊戈切成了大小均勻的丁,整整齊齊碼進盤子,apha做完這一切,拿起抹布擦手,順便拍拍後背上趴著的小o的屁股:“你是覺得我還不夠愛你嗎?”
範小田被問得愣住了,他眯了眯眼睛,回憶著和apha在一起以後的點點滴滴,意識到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荊戈更愛他的伴侶了,身體漸漸軟下來,呼吸也帶了濕濕軟軟的潮氣。
“別發情。”荊戈頭也不回地提醒他,“忍著。”
範小田笑嘻嘻地啃著apha的後頸:“忍不住嘛。”
“忍不住也沒辦法。”荊戈輕哼,把土豆丁一股腦倒進油鍋,噼裡啪啦的油點子濺起來,香味也蕩漾開來,範小田吸吸鼻子,餓了,盯著鍋裡的土豆咽口水。他餓的時候最乖,不吵不鬧,雙手摟著荊戈的腰輕輕哼唧,也不知道在哼什麼,但apha聽見就安心。
範小田的小腹懷孕到三個月的時候才微微隆起一點,他每天睡醒都要掀開睡衣仔仔細細地瞧,荊戈陪他一起瞧,還打趣:“像吃胖了。”
“嘿呀。”範小田委屈地垂下眼簾,“不是吃胖了。”
他們當然知道不是吃胖了,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總愛為些雞毛蒜皮的幼稚小事嘀嘀咕咕。範小田放下衣擺,拱到被子裡喘了口氣,意思是還想睡,但是荊戈把他摟到了懷裡。
“起來吃早飯。”apha咬範小田的鼻尖。
範小田不肯動,非要拿腳丫子踩大鳥:“你怎麼不起床?”
“我起床你就起床?”荊戈眯起眼睛,壓著他亂動的身體,“你這一招對我已經不管用了。”說完,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臀瓣。
“哎呦。”範小田被捏得往被子外猛地一躥,然後又縮回來,羞答答地笑,“那你摸摸。”
他說:“早上有那啥反應呢。”
荊戈:……
荊戈“勉為其難”地替他摸摸,摸完,範小田癱在床上神情恍惚,嘴唇開開合合,似乎在說這些什麼,apha湊近一聽,原來是在說茶葉片子。
關於茶葉片子會是apha還是oega,他倆猜測過很多回,最後只得出一個不可能是beta的結論,因為a和o結合只會誕下a或者o,且大比例都是apha,小o挺少的。
“所以局裡單身狗多也不是不能理解。”荊戈抱著範小田感慨,“爺爺總是擔心。”
他笑眯眯地揉肚子:“爺爺把局裡的年輕a都看做自己的孩子呢。”
“我知道。”荊戈嘆了口氣,也去揉範小田的小腹,“我爸媽的去世對爺爺的打擊很大,只是他換了個方式……發洩。”
人與人是不同的,有些人面對分別,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哭泣來宣洩,可有些人,天生不會,也不能,他們只能將所有苦澀的情緒壓抑在心底,長此以往,悲傷慢慢滲透在日常的點點滴滴裡,沉澱成習慣。
嘚瑟的範小田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終於有了點孕期該有的反應,他再也沒有力氣和荊戈在家裡“大鬧天宮”了,他成了一個離不開apha的可憐小o。
起因是某天荊戈帶範小田去醫院複檢的時候,醫生發現他得了“孕期重度依賴a綜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