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目睹紅杏出牆
即便如此,文嫗對於葉棘的個人愛好也不便說什麼,只能不冷不熱地道:“你喂完了就趕緊回去伺候著。”
她從西北角出了門去,一路心想著抄條近路回府。
誰知在偏僻的一個角門裡,文嫗看到一個三十歲上下,一身短打的青年人守在門口徘徊著。
這個僻靜的角落接近牧碧虛的寢居,長年緊閉門扉,很少有人會從這裡出入。
文嫗本想問這位青年究竟是誰,但看他這幅翹首以待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耳聽青年叩響門環,不多時,“丁零當啷”之聲從門的那一面傳來,彷彿是有人正在開鎖。
文嫗心念微動,猛閃了身子躲在轉角處。
角門開了一條縫,出來的竟然是葉棘。她手中提著一個木箱,“我的東西呢?”
青年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給她,兩人說了這麼一兩句,便就此分開了。
青年人腳力健旺,文嫗跟他不上,只在角落裡覷了兩眼。
那位跟陌生青年男子說話的確是牧小公子房中的野魚姑娘無疑,她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約青年男子在此見面?兩人彼此之間交手的東西又是什麼?
聯想到葉棘每天在這個時候都會支開自己的隨身婢女青塵,打發她到牧相府中去喂魚。加上一來一去的耗時甚巨,足足有三刻鐘之多。
文嫗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一個可怕的念想在她的腦海中成型——怕不是小公子萬年鐵樹開花的第一回,不僅花朵綻開,樹葉也是欣欣向榮,在他的頭上展開了一片籠罩的綠雲?
文嫗不敢聲張,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一連數日都在同樣的時辰悄悄潛伏在拐角。
那男子幾乎日日都來,每次都是領了葉棘手中的東西便匆匆離去,也不時會向葉棘轉交些小物。
文嫗擔憂葉棘這是在偷偷將牧碧虛別院的東西偷出去貼補漢子,不僅騙了牧碧虛的色,還要騙牧碧虛的財。
本來葉棘就是個牧碧虛養在別院無名無份的外室,兩個人什麼時候一拍兩散都說不準。到時候葉棘拿著偷來的家財,與其他野男人過著逍遙快活的下半生,日子豈不美哉?
如果文嫗將此事上稟,房姝作為母親定然是要出手管轄的。
然而外室與人私通終究是令牧家蒙羞的醜事,文嫗也拿不準是否要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鬧大。
為求穩妥起見,她特意提早叮囑一個腳力快的小廝去禦史臺給牧碧虛送去急信,“就說野魚姑娘在府中翻牆的時候,從樹枝上不慎跌落下來,傷到了腿腳。”
為了圖個捷徑,不願意尋鑰匙去開角門,偷偷地爬樹翻牆而過,這是葉棘尋常慣會做的事。牧碧虛在看到訊息的時候不疑有他,很快便趕了回來。
剛好寢居背後的那棵六丈有餘的流蘇樹有一根枝丫從牆上伸了出來,白花綴滿枝頭,如覆霜蓋雪,綻放出盎然春意。當真是應了那句“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牧碧虛下馬車時,正好就看見了文嫗想要讓他看見的,避免自己尷尬開口的那一幕“私相授受”。
她也是府裡的老人了,這種事情要是沒拿捏到實錘的話,反而令她老身蒙羞,不能體面到晚年,還不如讓牧碧虛自己親見,也好過她在縣主面前無法交代。
青年人看著呼啦啦的一群人突然從僻靜的角落冒出,他不解地看了看葉棘,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去辦自己的事。
他茫然地向面前長身玉立氣質斐然的牧碧虛行了個禮,腳步匆匆地從牧碧虛的身邊走過,倏爾聽見身後傳來他溫潤卻不失力道的聲音:“請留步,進院一敘。”
進了府院後,牧碧虛解開身上的罩衣坐下。他聽見訊息時走得匆忙,連官服也未來得及脫,只在外面套了一層外罩就趕了回來,“野魚,你的腿如何了?”
牧碧虛臉上沒有其他顯山露水的表情,但葉棘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能夠察覺到他細微的氣質變化。
“不如何,”她從這溫春風拂面的活菩薩身上感知到了某種迫人的壓力,“好著呢……我的腿。”
小廝急報葉棘翻牆墜落,剛好就跌在了那個偏僻角門口,又好巧不巧地讓牧碧虛正好瞧見這分說不明的場景,即便是個傻子也知道該有蹊蹺。
看葉棘這幅完好無損的模樣,牧碧虛已經知道了有人想是這段時日以來看到葉棘在後門與其他男子物物交換,故而在他告了一狀。
他寒涼如水的眼神望向了當時立刻從現場出現的文嫗,“文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