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竟穿過虛影觸到冰涼鎧甲。
“當心！”謝無咎突然攬住她後腰急退。
方才站立處炸開深坑，傀儡和幻象全部消失了。
將離和夏天無跑過來，夏天無手裡拿著新的告示，“聖女，這是魏帝剛張貼的皇榜——獻聖女者，賞萬金，封侯爵。”
柳朝歌對著他們狡黠一笑：“按計劃繼續！”
茶樓酒肆頓時沸騰。
賣炊餅的老漢與繡娘咬耳朵：“聽說聖女能令枯骨生花！”
橋頭卦攤老道捋須高喝：“昨夜鳳凰火現世，分明是真龍將出的吉兆！”
三皇子摔碎第四個茶盞時，將離正給死士描畫額間硃砂。
夏天無拎著染血的巫蠱偶進門：“陰九娘身上搜出的，和國師書房那尊一模一樣。”
“該收網了。”將離蘸著特製藥汁，給假聖女眼尾點出淚痣。
林清華掀簾而入，掌心的雌蠱蟲正對琉璃瓶中的雄蟲嘶鳴：“子蠱已種入國師貼身婢女體內。”
戌時三刻，假聖女的轎輦撞翻在國師府偏門。
當守衛觸到“聖女”腕間偽裝的朱雀紋時，藏在嫁妝箱裡的磷粉轟然爆燃。
國師府門衛亂作一團：“你們看那是不是聖女，大家快抓她！”
真正的柳朝歌趁亂翻過西牆。
“這邊。”謝無咎的虛影浮在密道口，殘魂竟能推開重達千斤的斷龍石。
柳朝歌彎腰鑽入時，他的手掌虛護在她頭將來要帶心儀女子看星象臺。”
柳朝歌踉蹌半步，後腦撞上他半透明的胸膛。
十年前雪夜的溫度穿透生死阻隔，她突然覺得命運弄人。
密道幽深處傳來國師與三皇子的爭執聲，她卻盯著殘魂指尖的微光：“若我此刻吹響《往生咒》......”
“那我便能實體化半炷香。”謝無咎截住她話頭，“但你會承受噬心之痛。”
暗格透進的月光恰好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柳朝歌忽然將骨笛抵在唇間。
未等謝無咎阻攔，《往生咒》已混著她的血沫響徹暗道。
殘魂凝實的剎那，她抓住他手腕按向心口：“疼才能記住，活著究竟多可貴。”
謝無咎的鎧甲泛起淡淡的光暈漣漪，最終化作一襲雪色長衫。
這是柳朝歌第一次看清他的眉眼，與記憶裡塞糖的少年嚴絲合縫。
暗道外的追兵聲迫近，他忽然扣住她五指按在機關上：“父帥說的星象臺，該是這個位置。”
石板翻轉的瞬間，國師府的慘叫與驚呼都被封在黑暗裡。
將離和夏天無正在進行第二個行動。
柳朝歌看著漫天星鬥倒吸涼氣——所謂星象臺竟是巫族血冢入口，而謝無咎正用實體化的手指，輕輕擦去她唇角血跡。
“你......”柳朝歌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將軍，什麼時候，他們的距離不知不覺拉進了？
“噬心咒發作時，我會更疼。”他眼底金芒流轉，“所以別再做傻事。”
星河在他們頭頂緩緩旋轉，將兩人的影子投成糾纏的卦象。
而國師府內，假聖女脖頸後的傀儡符正在燃燒，國師最隱秘的密室被映得通紅。
她想引誘著國師和三皇子出國師府，幸不辱命的是他們果然上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