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態度篤定。
“嗯——”厲慕寒深邃的冰眸盯著韓楓,微微頜首,“如此甚好!那就從他下手。相信楚湘王一向深得厲栩慶|寵|信,也是看重他的能力。如今,夏芊芊已死,也不見傳出夏子愷與厲栩慶不和。可見,不是夏子愷聽信了厲栩慶的話,就是夏子愷在隱忍,等待時機。”
“對!要想弄清楚究竟是聽信還是隱忍,除非我們找到他,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再行觀察。”韓機沉吟著,陷入籌謀之中。
半晌後又道:“現在這非常時期,以厲栩慶狡猾的程度,城門內外一定把守嚴緊,自然不能從城門進。至於楚湘王府,想那厲栩慶定然也會因為忌憚楚湘王暗中派人留意王府動靜。縱然進得了城,想要再進入王府,難免打草驚蛇……”
一直沉默著的厲慕寒驟然開口,直截了當問道:“夏子愷平常會在哪裡出沒?不能進府,就在府外,我們可以直接潛伏在那兒見他!”
“好主意——”韓楓飛速回答道,“那自然是在醉紅樓!”
“醉紅樓?”厲慕寒頓了下,似乎才反應過來醉紅樓是什麼樣的地方,於是冷冷勾唇,“嗯,就去醉紅樓找!”
韓楓點頭:“醉紅樓確實是最佳會面地點,醉紅樓裡面的頭牌姑娘寒煙翠可是楚湘王的老相好。由寒煙翠牽線搭橋,自然能神鬼不知的與楚湘王會一面。”
“很好!就這麼辦!”
厲慕寒做了決定之後,當夜子時剛過,他們兩個蒙起面,換上黑色勁裝,瞅準城樓士兵換崗的空當,以絕頂輕功閃電般掠進城中,直至潛入醉紅樓後院。
韓楓與厲慕寒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分開。
一個翻飛上了屋頂,一個徑直去找寒煙翠的房間。
果不其然,當韓楓聽見寒煙翠房間裡傳來楚湘王夏子愷熟悉的調笑聲時,毫不猶豫地潛到窗下捅破窗戶紙。
星眸湊到紙洞前,一眼望去,房間裡就只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然而場面之香|豔火|辣,還是讓韓楓忍不住面色郝然。
寒煙翠和夏子愷兩個人,韓楓自然都見過。可是駐守邊關五年,加上打仗一年,足足有六年未見他們。這第一次重逢,實在相當刺激韓楓止水般的心境。
但見寒煙翠較六年前,更加嫵媚妖嬈。媚眼如絲,櫻唇半啟,身上那襲煙羅紫的梨花細絲褶緞裙褪至腰際,香肩半露,凝肌勝雪,三千青絲,隨著她的淺哦低吟,隨著她起伏的身子輕輕搖曳。
年輕風|流的公子哥此時也不調笑了,把一張俊臉深深埋在女人的心口,身子不停聳動著。
雖然一桌豐盛酒席,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子隱沒一半,但這種場面,任何青年男女見了,都能揣測出正在發生什麼。
想必是寒煙翠與夏子愷正在飲酒吃飯,一時興起,索性就地歡怡。
韓楓將視線收回,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紊亂的心律。這該死童年玩伴,第一次重逢,就給了他這麼一個見面禮。
夏子愷慣於風月,身邊女子如流水般,有的韓楓來不及照面,就已經翻篇了,唯獨這寒煙翠,長得最美,與他性情也最相投,故而跟隨了最長時間。
韓楓進退兩難,正在這時,忽聞屋頂動靜,遂後退了幾步,只見厲慕寒也跟隨著他往這邊來。
韓楓指了指屋內,面呈尷尬之色。
厲慕寒蹲下來,從天窗往下一探,立即瞭然於心。
韓楓示意給厲慕寒看,是想讓他也等等,等屋內二人辦完事之後,再行進屋。
沒想到厲慕寒開了天窗之後,看見這情形,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直接從天而降,躍入屋內。
韓楓陡然變了臉色,耳畔傳來寒煙翠與夏子愷的驚叫聲,他旋即也只得跟著破窗而入。
“不許喊!任何的驚動只會促使本王殺了你們!楚湘王,別來無恙!”厲慕寒無論在任何情境下,都始終保持著他那股懾人的王者氣場。
除非他不出場,一出場,正常來說,都自帶斂聲靜息的肅殺效果,加上他這聲恐嚇,寒煙翠與夏子愷才驚叫一聲,就連忙止住了。
寒煙翠到底是醉紅樓的頭牌,在風|塵裡摸爬滾打多年,三教九流人物自然見過不少,什麼場面沒見過,立馬就鎮靜地拉上煙羅紫褶緞裙,飛速而略帶慵懶地從夏子愷身上下來。
這可苦了夏子愷,戛然而止的苦楚身為男人應該都知道,可是——
他咬著牙,從容地放下撩起的青色錦袍,整了整紫金冠,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
他帶著無奈的苦笑,用手指了指厲慕寒與韓楓,咬牙切齒道:“厲慕寒啊厲慕寒,韓楓啊韓楓,你們兩個都給本王記著,早晚有一天,這仇本王一定要報。不要讓本王抓到這種機會,否則,絕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幾個護衛的聲音:“王爺,姑娘,你們沒事吧?”
韓楓立刻沖夏子愷使了個眼色,夏子愷還沒反應,寒煙翠立刻機靈地揚聲對著門外喊:“沒事兒,你們走吧,剛才我猛地見著一隻蟑螂,嚇著了。這會兒蟑螂也走了,你們散了吧,沒事兒別打撓我們。”
外面的人答應著,立刻散了。
夏子愷揚起邪邪壞笑,伸出手捏著寒煙翠的下巴,輕佻著眉揶揄:“真是有眼力勁兒,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壞人,就這樣把護衛打發了。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