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蠻兒隨著眾將領送別厲慕寒與韓楓,原本也好好的,突然感到不對勁,厲慕寒冷冷射過來的視線就像利箭一樣,讓人無法忽略。
她擰著柳眉仰望。
騎坐在千裡馬上的厲慕寒猛然扯下脖子上的護身符,狠狠摔在花蠻兒的身上,迅即調轉馬頭,縱馬向前疾奔。
地面揚起一片塵土。塵煙彌漫中,梧桐枝丫虯曲多姿,嵌在藍天白雲下,宛若一幅畫。
厲慕寒偉岸英姿迅速消失在天際。
花蠻兒茫然地撿起跌落在地面的護身符,心裡一萬個不理解。
這個喜怒無常的家夥,實在是不可理喻啊!
“切——”花蠻兒白了那背影一眼,一付不屑懂的模樣。
可不是,歃血已成約。
他功成之時,便是花蠻兒身退之日,有什麼好計較的。
韓楓見厲慕寒已經跑出去好遠,自然也就要上馬追隨。
花蠻兒連忙上前攔住他。
韓楓坐在馬上,俯身問道:“還有什麼吩咐麼,花夫人?”
花蠻兒迅速取出一包包錦囊交給韓楓,道:“這是我最近製出來的毒藥,我想你們是秘密潛入京城救人,這些東西對你們會有幫助的。”
“這倒是,”韓楓欣喜地接過錦囊,“謝謝花夫人,想得如此周到!”
花蠻兒瞥了韓楓一眼,嘴角輕揚:“這算什麼呢?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能順利救出母後和你娘親麼?來,我教你怎麼使用。”
花蠻兒細心地把每種毒藥的劑量和用法都告訴韓楓。
韓楓認真聆聽,很快就掌握了。
“珍重,韓將軍!”花蠻兒最後道別。
“你也是,花夫人——”韓楓原本醇厚的聲音因為此時突然的柔情而變得磁性魅|惑,星眸裡無意中流露出的一絲依戀,讓花蠻兒略微詫異。
“嗬,”花蠻兒連忙別開目光,用鮮少出現的溫婉語氣說道,“去吧,韓將軍。這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本公主對你和厲慕寒都有信心。你們一定會平安救出她們。我會依約派葛雄與魯崢在京城外接應,你們放心吧!”
“好!告辭!珍重!”韓楓果決地策馬狂奔,追著厲慕寒去了。
於途中,韓楓一直覺得厲慕寒對自己又開始充滿敵意,讓他頗覺奇怪。到了客棧,他將花蠻兒制的毒藥取出來給厲慕寒看過。
厲慕寒簡單掃了一眼,木著俊臉道:“那你就收著吧,連同她的那份關心,你都一併妥當由好!”
“呃——”
韓楓語塞,似乎從他的語氣裡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忍不住掫揄:“這可不是單獨對屬下的關心,她知道我們在一起,拿給你和拿給我是一樣的。花夫人也說了,這是為了我們能夠救出皇後娘娘。人家真正關心的是母後——”
他故意在“母後”二字上拖長加重,挖苦著厲慕寒。
厲慕寒絲毫不理會。
他知道這個韓楓,正氣凜然的俊朗外表下,其實骨子裡深藏著一份灑脫的性情。
“我們還是不要談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好了,先談談潛入城後,用什麼方式先和夏子愷取得聯系,先探探他的口風,真心站在我們這邊才好!”
厲慕寒自從知道他自己才是蠻夷人後,已經不再罵花蠻兒是“蠻夷狗”,也不再罵她“賤女人”,可是不罵,又好像表達不出自己心底對花蠻兒莫名其妙的恨意。
於是,他時常信口拈來一些詞。比如“不可理喻”,比如“不知好歹”……
但其實,韓楓根本就不明白,人家花蠻兒不可理喻在哪,不知好歹又在哪兒?韓楓倒是深深覺得,那個不可理喻的人其實正是厲慕寒自己。
但此時韓楓無意去為花蠻兒爭辯什麼,他也把注意力投注在營救細節上,事關娘親生死,不能不上心。
“我自小與夏子愷玩在一起,比你走得近些。你打小就高冷,除了我,也沒什麼人敢跟你親近。所以,你對他了解甚少。但我不同。我相信,以我認識的夏子愷,會為夏芊芊報仇的。”
“是麼?怎麼本王聽說他下了朝堂之後就放浪形骸,典型的紈絝之弟呢?”厲慕寒淡漠地問道。
韓楓正色道:“的確如此。不過,那只是他不羈的風流性格罷了。他雖然和夏芊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過跟夏芊芊的缺心眼不同,夏子愷精明能幹,有大智慧,亦能明辨大是大非。否則,以厲栩慶這般陰險腹黑的謀略,也不可能倚重他。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掌管著神機營。將來,可以為我們所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