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蝮蟒吐著信子,花蠻兒眼睛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她全身的汗毛霎時全立起來,冷汗淋了一身。
自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鼠,小蛇見到尚且魂飛魄散,更何況這麼大的蟒蛇。
那蛇卻不曾因為她的恐懼而口下留情。相反,就在花蠻兒發現它,低呼一聲的同時,張開口,毫不留情咬住了小腿。
“啊——”花蠻兒痛呼一聲,然而雙手卻攀得更緊了。
她的手被尖利的石子擦破了皮,道道血痕立現,手背因為用盡全身力氣而青筋暴突。小腿肚子傳來劇痛,眼睛一黑,頭暈目眩的剎那,她幾乎想要松開手,任憑自己掉落深淵。
“蠻夷狗——”
不知道為什麼,厲慕寒這聲蔑叱會在這種時刻突然於腦海裡炸響。
不!她不要放棄!她不能放棄!
她要替厲慕寒解毒,她要告訴厲慕寒,她不是蠻夷狗!他不可以再仇視她!他的仇跟她根本沒有絲毫關系。
更重要的是,她放棄了,厲慕寒就會死的……
花蠻兒緊咬著唇,運足真力,深吸了一口氣,以閃電般的速度騰了一隻手掏出那柄本來要用來暗殺厲栩慶的短刃,從上而下,疾速而精準地刺入蟒蛇七寸處。
蟒蛇猛地張開嘴,長長身子用力扭騰了一下,顯些將花蠻兒揪下深淵。
“啊——走開!”花蠻兒忍不住又發出驚叫,以為它就要張開像山洞般的大口,將自己卷噬入腹。
她本能地閉上雙眸,同時放開短刃,單手負重不住,只能趕緊用雙手牢牢攀住大石。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緊張、恐懼與疼痛讓她不堪負荷。
幸好,蝮蟒只是扭騰了那麼一下,像是垂死前的掙紮,等她再開啟眼簾時,發現它已墜入深淵。
花蠻兒鬆了口氣,身子卻止不住顫|抖,嘴唇發紫,不知打哪來的麻痺感根本壓抑不住。
她雖擅製毒,卻從未中過毒,一直以為自己百毒不侵。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百分百確定,自己確實並非蠻夷人。厲慕寒才是,所以她三番兩次對他下毒,也毒不死他。
可是,厲慕寒這次卻在劫難逃,莫非箭上的毒並非是一般的毒!
花蠻兒揣測著,厲栩慶明知厲慕寒是蠻夷人,該是百毒不侵。這二十年來,一定為此研製過某種特殊的毒藥。
花蠻兒越想越怕,她怕這些解毒的草藥根本就沒用。
力氣快耗盡了,手要虛脫了……
花蠻兒,你振作點,振作點!
厲慕寒曾經那麼羞辱你,你不能放過他!你必須告訴他真相,不能讓自己白白受這些委屈。就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也要盡力試一試。
花蠻兒凝神齊聚真力,微提丹田之氣,拼死一躍,摘下藤梨根,飛上了崖頂。
著地後,被毒蛇咬傷的腳根本站不住,跌坐在地面後,來不及多想,她解下腰帶,系在傷口上方,阻止毒液跟著血液流淌擴散,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這種劇毒,擴散很快,她知道這是亡羊補牢,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於是,她果斷地拔下頭上的另一根銀簪,咬緊牙根,不顧一切,用力往傷口周圍刺下。
“啊——”
她悽厲地大叫一聲,冷汗又沁出一身。
劇烈的痛楚讓她的淚水不知不覺湧了出來,她忍著劇痛,將傷口剜開,釋放出些許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