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迴風話音才落,一縷殘影,一道冷芒,便自魔主處襲來。
啪的一聲,彷彿拍在赤裸的胴體上,也似拍碎了一抹驕陽,令那光線四逸,無處可藏,並落在桃源各處。
不錯,蕭迴風無處可藏,魔主之手段,世間能躲的,恐怕還沒有,只見她眼泛淚水,似是還未從驚慌中反應過來,就連剛剛側身的李知焉,也不曾反應過來,那魔主便重新回到了石桌旁,並坐在了石凳上,冷冷道:“本座剛才便說過,我不喜歡別人違拗我,當然,若有本座的實力,倒也不是不可,但放眼天下,這樣一人,還未出生。”
這一巴掌,扇出了許多驚悚,扇走了許多公平的幻想,也扇掉了許多驕傲,同時,也帶出許多委屈來。
蕭迴風何許人也,何曾受過這等羞辱,當然,她雖出自平民之家,但她一出生,便直接躍了龍門,並讓龍門都光芒萬丈。
驚悚,自然要驚悚,這一巴掌,是要告訴道盟使團成員,魔主要殺他們,只需這樣一個瞬身,便可做到,至於來時說的,儘量做到不卑不亢,也在這一巴掌後,變作了幻想。
正是這一巴掌,扇掉了眾人平等的幻想,故此,道盟使團也便知道,這次談判,再無公平可言。
蕭迴風委屈不已,仰天一嘆,口中的藥丸,便隨這一仰,順勢朝喉間落去。
就在此時,李知焉的殘影,也如魔主一樣,瞬息而至,並在其背上一拍,那粒藥丸便在其口中急射出來。
與魔主相同,他也是去拍,但也許多不同,比如,拍在她的後背上,再比如,不是羞辱她,而是救下她,真正意義上救下她。
李知焉殘影凝實,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的話語,只見他道:“殿下,被人扇一巴掌而已。”
不錯,被人扇一巴掌而已,於那些掉了腦袋,灑了熱血的義士而言,簡直可說微不足道,這世間,被人扇巴掌這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就像地主家的幫工,也像酒樓裡的店小二,還有深宮大院內,那些丫鬟、侍女,在其一生中,哪個不是被人扇過無數次巴掌,但他們依然活著,且還努力讓自己活好,以不至於下次再被東家,主人扇巴掌。
蕭迴風哽咽道:“可是......可是.......”
李知焉道:“若是因此丟了性命,再也見不到莫兄,豈不後悔終身的同時,還連帶著莫兄也後悔終身。”
蕭迴風道:“可是.......這樣的我.........便不再是........當初那個.......”
“你還是你。而我,還是那個我。”
如此一言,隨風而至。
此時場中,忽然捲起無數桃花,先是一影,再是一人,由影轉人,化作莫如是。而剛才之言,便是出自他口。
震驚與欣喜,同時湧向蕭迴風臉上,震驚於這幾乎在自己心底判定,要失去之人,竟出現在了當下,自己面前,欣喜於這夢中之人,終是出現在自己身邊。
所以她不顧周圍異樣的眼神,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徑直撲在莫如是懷中。
那莫如是,長身玉立,氣度不凡,即使面上有些憔悴,即使衣衫因為打鬥,亦有些不整,但那份氣度,始終令人折服。
不錯,就像他說的那樣,我,還是那個我。
而在莫如是到來後不久,一樣貌醜陋的男子,也自小徑處,踏步而來,正是當日,那寒冰神殿外的男子。
他還未行到小徑盡頭,他的話,便已傳來,只見他道:“你這小子,修為不咋地,這逃命本事,倒是不錯,硬是讓本將追了好幾天,我只是不明白.......”
莫如是道:“不明白什麼?”
那醜陋男子道:“我不明白,這裡明明是死地,你為何要闖進來,以你的修為,自是能察覺到場中的強大氣息,也能感知到那份兇險。”
莫如是看看懷中女子,道:“即使此地龍潭虎穴,莫某也非來不.......”
“可”字尚未出口,便被“啊”的一聲打斷,只因那醜陋男子不是跳來,也不是飛來,是行來,所以他堅硬的皮靴,便落在地上,那裝死的吳勇手上。
也正因此,打斷了兩人對話,將眾人的視線,全帶到了小徑處。
準確來說,帶到了李磊身上。
為何會是李磊呢?
也不知是本能如此,還是這些日子以來,小心翼翼慣了,在吳勇慘撥出聲後,李磊近乎條件反射般,轉首而來,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捂住這傢伙的大嘴巴。
還低喝道:“閉嘴。”
這樣兩字,何其熟悉,又何其警示,似是要遵循一生的至理名言,故此,那李磊有些恨鐵不成鋼,手上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幾分,捂得吳勇喘不過氣來,才收回去。
似被怒意衝昏了頭腦,也忘了所處之地,乃世間最兇險之處,李磊在訓完吳勇後,也察覺出了異樣,特別是眾人不善和戲謔的目光,令他心底一涼,心想這次,可能是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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