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北地,即使有李知焉大神通相輔,也不可能會熱,但有些話說出來,卻可以。
此時,李知焉額頭冒汗,即使蔣小玉為他拭去不少,奈何舊汗剛拭,新汗又再次泌出,想必這樣的問題,比遇到一個聖人境對手,還要來的恐怖一些。
莫如是笑容依舊,只是眼神中,多了絲無奈,他知道,這種問題最好的答案,絕對不是謝謝。
不過萬幸的是,這李知焉頭上,還有冷汗泌出,看來這謝謝,也怕是言不由衷,所以莫如是提壺,為李知焉滿上,並道:“知焉,有些時候,答案並不是當下就有的,有些答案,可能埋在未來歲月的某個時刻,但這答案啊,定不要埋的太深,也不要埋的太遠,畢竟人啊,很容易就消失,就老了。”
李知焉訕訕一笑,也不知如何回答,此時心亂如麻,這還是他這些平和日子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許是年幼,對什麼都好奇,蔣小玉便好奇的看向兩人,也頗感疑惑,疑惑大人,為何時常會如此煩惱。
李知焉道:“她.......她還好嗎?”
當日,擎天峰一別,只記得那嬌小身影,倔強的行出,倔強的站在自己身前,而後倔強的倒下。
如今想起青雲派之變,莫家在青雲山上,也怕是日漸式微,那嬌小身影,不知還否如以前那般開朗。
莫如是道:“她還不錯。”
李知焉道:“那魏中則......”
李知焉欲言又止,但莫如是何等人,自是清楚他要說什麼,道:“魏中則對我和父親,算不得好,但對小妹和二弟,還算不錯。”
李知焉極為困惑,莫非他們不是一家子?便問道:“這是為何?”
莫如是道:“爹與他的關係,自是無法化解,畢竟殺害大師伯,二師伯,於父親而言,天理難容,至於我,恐怕也不為他所喜。”
李知焉道:“為何?”
莫如是道:“可能他認為,整個青雲派,唯有我能威脅到他。”
李知焉道:“以他的武道,不是樂見於此嗎?”
莫如是道:“不錯,以他的道則,的確是如此,但那侷限於敵人,絕非他的傳承人。”
李知焉道:“那倒是。養虎為患的道理,我懂,但斬草除根的道理,在這裡,我卻不是很懂。”
莫如是一笑,道:“你想說,他為何不為難如君他們,是吧?一來,如君當下,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二來嘛,這魏中則,終還是青雲山魏中則,想必不想因此斷了青雲山道統,在這麼多人中,如君竟成了那天選之子。”
李知焉道:“你是說,他選瞭如君為繼承人。”
莫如是道:“如君天賦不錯,但礙於懶惰成性,想來經他一番嚴厲調教後,未來還是很可期的。”
許是想到了冷饅頭就池水的莫胖子,李知焉感慨道:“想不到,他這樣的武夫,竟然欣賞如君。”
莫如是道:“興許正因為如君的不同,才會成為他的選擇。”
李知焉道:“那莫......莫姑娘呢?她.....她還在青雲山上嗎?”
莫如是一嘆,道:“她的確在青雲山上,不過我想,她並不想在青雲山上。”
李知焉看著莫如是,也聽出了他話中之意。
不錯,她並非畏懼艱險,不敢到此,而是礙於一些因素,不能到此。
李知焉心中一嘆,此刻,他也想見見那個明媚少女,看看她如陽光的笑臉,興許因為諸般事後,再也難見,但他想,如果此時能見到她,她定會不吝再次展現。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李知焉忽然問道:“莫兄,你說要在此處,等一個人?”
莫如是道:“不錯,或許是一群人,但莫某要等的,只是一個人。”
李知焉直勾勾盯著他,直至盯到連莫如是這樣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後,才道:“你要等聖女殿下?”
莫如是乾咳一聲,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臉上微紅,道:“嗯.....嗯,大概是吧。”
李知焉有些困惑,道:“聖女殿下不是在天道宮?你為何來此處等他?”
莫如是道:“因為她是聖女殿下,所以她定會到此處。”
忽然,李知焉又想起了一個人,他的母親,或許別人不懂這句話,但他懂,是以他眼神微眯,徑直向南方望去,或許看到了當年,也或許看到了現在。
莫如是見他如此,道:“就在近日,魔族第一戰將,去了京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