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北行,有人,則朝南走。
有人生在北地,以後則永遠流落在南方,而有人,生在南方,今後將永遠留在北地,連同屍骨一起。
有人,是為逃亡,有人,則是為捨生取義。
李知焉都不是,他雖長在人間,卻是一個魔族,是以對抗魔一事,並不富有那種人間的憤慨和熱血。
張士同樣如此,他雖長在人間,卻為世人所不容,是以對魔族的入侵,同樣不會有那種被入侵的懊惱,以及懊惱後,揮動拳頭的衝動。
然而他的話,卻極為憤慨,只見他道:“他媽的這魔族真是沒有人性,竟敢吃人,要是殺到這裡,老子定生吞了他。”
“你不也吃人?”
“我是我,他們是他們,這地兒,只能我吃人,不許他人如此。”
“你還吃人嗎?”
“張士雖算不得好人,但絕非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知焉,我不是曾答應過你嗎?”
“哈哈,那倒是。”
..........
巨大的古樹,被利器沿著樹根向上三公分,平整一切,便成了完美的木桌,而在三公分樹身上,還點綴著幾枝嫩芽,一眼看去,尤為貼近自然。
在其旁,則坐著兩人,其中一人之手,繞著一株嫩芽,順時針轉動,彷彿轉動的不是嫩芽,而是美人的一縷秀髮。
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這看去情意綿綿之人,口中說出之話,卻讓人大跌眼鏡,也有些大煞風景,至少與當下美景,格格不入。
十萬大山,躍澗谷,乃神獸白虎所踞,興許中州鮮有人知道,但在這十萬大山中,即使地上一隻螞蟻都知道,是以方圓三十里內,不會看到一隻螞蟻,只因連那些爬蟲都知道,到此,必死。
躍澗谷,山清水秀,清澗自山中來,如溫婉女子,行過此處,順勢還帶出些許山風,若柔荑輕撫。
唯二不協調的,便是山壁上,那鑿出的一個山洞,怎麼看,怎麼不協調,跟狗啃的一樣,要不是幾朵雲錦點綴,你說他是一個狗洞,也沒什麼不對,獨獨相較於狗洞,要大些而已。
不過在這狗洞外,卻新建了幾間屋舍。
自然是新建,只需輕輕一嗅,便有新木的味道。
這樣幾間屋舍,彷彿將人間搬到了此處,煙霧繚繞中,屋宇與青山,流水,百花相襯,便有了仙境之感。
張士對此,倒非很在意,他還是喜歡那狗洞,甚至在李知焉剛來時,還特意帶他去看了看,看的他無比驕傲,不錯,就是那種給最好的朋友,介紹自己最好的寶貝,那種驕傲。
當然,李知焉也很驕傲,只因朋友驕傲,至於這像狗窩的洞,為何會讓張士如此驕傲,他至今還是不明白。
不錯,在古樹切割的木桌旁,另一人,便是自苗疆行來的李知焉。
許是這些日子來,飲了不少酒,又或是這苗疆的酒,是真夠辛辣,讓他現在還有些頭痛欲裂,故迅速拋下鮮于貞和巫琳的熱情,逃到了此處。
只因此處,有張士,他世間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這張士,也是真夠朋友,即使這尤香蘭酥胸半露,胯間隱約能看到其褻褲,他也沒有因為李知焉到來,令其收整一番。
不說張士不在意,就連尤香蘭,也無半分動情,甚至見到李知焉到來,面無表情。
須得清楚,平時即使這裡飛過一隻鳥,她那勾魂的眼神,也能讓飛鳥駐足半天。
當然,在看到對方穿著如此暴露,李知焉也不會在意,就像看著躍澗谷美景一般,甚至還向張士誇著尤香蘭的漂亮和賢惠。
張士對此,倒是頗為得意,罵罵咧咧中,說著自己高明的調教,不過一想到當時教導他如此調教女子的史青玉姑娘已故去,又有些傷感。
此時尤香蘭款步而來,十根玉指上,託著一些珍饈果品,想必是這大山間,少有集聚仙靈之氣的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