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樣一條路,也不是全然無用,此時,這出關之路上,便行來一人,如同小蟲一般,不時,便自城內,行到了城門口。
這人看去,若中年一般,然而卻揹著一個小書笈,頭系儒士巾,作書生打扮,與民間上京趕考的秀才書生,並無兩樣。
如此打扮,出現在此處,便有了些奇怪,只因此地,不是繁華的京城,即使從這裡出去,尋個幾百裡地,也很難尋出一座稍大的城市,自然更談不上書院。
當然,最詭異的,還是他那與印象中書生完全不同的年齡,畢竟像他這麼大的歲數,若還考不上功名,定是要另謀出路的。
是以男子自城門來,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想不注意都難,只見他幾乎瞬間,便到了場中,還幾乎在瞬間,拿起一隻毛筆,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也幾乎在瞬間,那些持刀劍而來的道盟軍士,又重新折返了回去,彷彿剛才之事,如同做夢一般。
那面黃肌瘦的男子,此時如母雞一般,將其老婆孩子護在腋下。用孱弱的身子,撐起一間廬帳來。已然做好“風吹雨打”的準備。
只是這風吹雨打,許久未曾落下,故讓他抬頭,好奇來看,也就在此時,看到他身前那書生打扮的身影。
那瞟眼兒男子見狀,一聲冷哼,想來平時在這將陽關,作威作福慣了,對這書生的到來,瞟眼兒中,輕蔑不改,冷哼道:“好膽,來者何人啊?”
那書生模樣的男子,自也有些驕傲,不答反問道:“你又是何人?”
瞟眼兒男子眉頭一皺,還是答了上來,興許他認為,像他這樣的身份,應該能唬住對方,兵法有云嘛,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只見他冷眼道:“道盟天北軍鎮,將陽關王美興主事下,肖燦偏將,你又是何人啊?”
書生道:“範舉。”
那肖燦一愣,範舉之名,他自然聽過,雖在這戍守邊關多年,早已不問中州之事,但一些名動天下的人物,即使不瞭解,也自然而然會有人讓他了解。
不過嘛,這裡是將陽關,不是中州,在一愣後,倒也顯得不大在意,畢竟老虎不是成年,終究與貓無異,故瞟眼兒中,再度轉為輕蔑,冷冷道:“範舉?”
範舉道:“不錯。”
肖燦偏將軍道:“可是那齊雲新人榜上的範舉。”
範舉道:“無所謂,怎樣的範舉都好。”
肖燦道:“如今魔族大舉入侵,這將陽關,便是我人間最重要的關隘之一,你須得清楚,此處,並不是你可以撒野之地。”
範舉道:“範某此去北地,自是知曉魔族入侵,自然也知曉將陽關的重要性,範某隻是不知曉,這將陽關守將,竟墮落如斯。”
肖燦聞言,勃然大怒,吼道:“大膽,真當你是那天上的驕陽,敢站此處訓斥老子。要去送死,就快走,莫礙著老子做事。”
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接著道:“等等,留下一百兩通關稅銀,便可自行離去。”
此時,在其背後,有同僚提醒他道:“肖大人,這出關,王大人好像吩咐過,可以不用交稅銀。”
肖燦也彷彿來了氣,賭氣道:“老子願意,只要老子願意,即使從這天上飛過去,也要留下銀兩才能走。”
那人再次好心提醒道:“大人,這小子乃齊雲新人第二,未來這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得罪了,以後.......”
肖燦冷笑道:“朱副官,你要清楚,我等侍奉道盟,乃道盟軍士,還懼這些閒散人等,何況我道盟陸大人,乃當今聖人,足以讓這些在平時囂張跋扈的宵小之輩,心膽俱裂,老肖我就想看看,那些敢在我道盟面前囂張之人,便要如靈隱寺那般,盡數被滅。”
朱副官道:“可是傳言那範舉,無門無派,乃一人.......”
肖燦打斷道:“這樣,豈不更好,沒有什麼背景,得罪了也沒什麼可顧忌的,況且看其樣子,這個時候去北地,就是找死,一個尋死之人,你還怕他將來怎樣?”
那副官聽此,訕訕一笑,也不好再說什麼。
..........
範舉眉頭一皺,道:“通關稅銀?收錢?”
肖燦瞟眼兒看來,冷冷道:“難道你看不見,這不是在座諸位都在做的事。”
範舉忽然覺得,若自己此去北地,守護的是這麼些玩意兒,他覺得這趟北地之行,毫無意義,所以他的腳步,第一次朝後退了退,還轉首看了看身後,那面黃肌瘦的北地男子,便看到了他嘴角溢位的血,眉頭再次一皺,道:“範某忽然有種感覺,這將陽關,不要也罷。”
如此一言,似與尋常好友交談一般,平靜如水,卻也如平地驚雷,隨即在將陽關城門口炸裂,就連肖燦身後那副官,也在聽完後,拔出了腰間佩刀。
然而那肖燦,卻不以為意,甚至還哈哈大笑起來,只見他大笑道:“老小子,你在與本大人說笑話?”
範舉正色道:“範某之言,絕非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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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燦低眉來看,便看到了他的一本正經,這讓他更加恣意,繼而放浪大笑道:“你是當今天下的驕子不假,但你若不把我將陽關放在眼裡,我等也不用待魔族到來,現在就可殺了你。只是可惜......”
範舉道:“可惜什麼?”